“……”路时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兰笙从抱谢逢歌的手,变成环住谢逢歌的腰,把整张脸都埋人家腹肌上。
谢逢歌:“。”
他一手控着桌面下的手机,一手自然而然地护住兰笙的后脑勺。
路时遥又眼睁睁地看着,传说中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学霸大佬,就这么像撸小猫似的,手指温柔地给他好大儿顺脑袋毛。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插i入那丛柔软漆黑的发丝中间,合着窗外洒进来的金色晨光,黑白纵横交错,掌心温热,发丝缠绕。
只是看着,就无声地诉说着某种隐秘的情i事一样。
路时遥看得整个人从头到脚地惊麻了。
张家源是懂得见缝插针的,立马逮着机会继续造:“有有有多了,这小子男女不忌,不信你问何燃,当初我们一个寝室的,他还有意勾引过我们燃哥来的,恶心死了,不然你以为还是我们故意造谣吗?”
说到这个,张家源转头看何燃。
但何燃现在已经气得不轻,眼睛盯着兰笙的后脑瓜子都要充血了,此刻煞有其事地“哼”了声,好像当初在一个寝室明目张胆搞性i骚i扰的,真的就是兰笙一样。
谢逢歌抬手挡了挡,只是结合这几句话,也思忖出了兰笙原来寝室关系的前因后果。
兰笙的性情谢逢歌再清楚不过,只怕事实和现在所闻刚好相反。谁骚扰谁亦是可见一斑。
只是他表情始终淡淡,不好琢磨,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张家源笑着搓搓手,受到鼓励顿时更开始添油加醋了。
“兰笙还在直播间买骚呢,就抖符上那个andern的主播就是他,你信不信他和他那个榜一大哥绝对滚过?现在又来勾搭你,藏了什么心思一看就知道了吧。”
谢逢歌闻言眉梢一挑,完全没想到兰笙会被造这种黄i谣。
兰笙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思,谢逢歌现在还有点看不透,但是有没有跟榜一大哥滚过,这个谢逢歌再清楚不过。
——滚过的。
在直播间广为流传的同人小说里。
“所以大佬,你真的别被这小子迷惑了,你想想他演的就是戏,真要是想骗你,要是没个防备,那不是真就被骗得南北都找不着了吗?我和何燃也是之前都收过这小子的骗,怕你也上当,才好心来提醒一下。”
“被骗?”谢逢歌尾音微扬,像是对此很感兴趣。
“是啊被骗惨了!刚分宿舍那会儿,这小子装直男接近何燃,他妈的谁知道背地里是个gay啊?看何燃长得好就各种性i骚i扰,恶心死了,何燃不答应还对外说是何燃性骚扰他,你说绝不绝?”
张家源的说法和谢逢歌的猜测几乎重合,但真正亲耳听到,谢逢歌脸色微沉,只是沉郁,却没有显露半分不满。
他只低声道:“继续。”
“还偷我钱呢。你别看他在外面装得人五人六的,其实根本就是有娘生没娘养!他妈死了没妈教,他爸就是个混子,在外边欠一屁股债,都被追债追到学校来了,喝了个烂醉在宿舍门口拦人,还把别的同学当成兰笙呢,逮着就是要钱,不给还打。啧……还骂杂种贱种呢,连自己亲爸都骂贱种杂种的人,说不定她妈还是在外面和人乱搞,得性病死的。这样的家庭能养出什么好东西?”
张家源目光不善地打量,看谢逢歌怀里的兰笙就好像在看一个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相信兰笙这样一个像垃圾一样的人,就该被永远踩进泥里。
还想当演员当大明星?呸!下水道里的老鼠就该死回下水道里去。
课桌下,谢逢歌控制着手机的拇指全程压紧了松开,松开了又压紧。
到张家源长篇大论说完这一长串,那截拇指指腹上已然压出了一条白线。
腰腹上卧着兰笙的脸颊,谢逢歌的掌心依旧贴在兰笙发间,感受到一股如小动物般无害的温软触感。
他拇指指盖微微靠着兰笙的耳垂,上面一粒小痣,在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显得尤其分明,显着几分欲盖弥彰的张扬美艳。
而兰笙呼吸匀称,睡得这样熟。
这是他第一次听闻关乎兰笙家庭的事,不知真假,但这件事显然已经无关真假了。
谢逢歌按着最后一丝耐心没有按停录音,淡声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声线冰冷,没有一丝起伏,更听不出一丝一毫喜怒情绪。
张家源一愣,有点狐疑地转向何燃,他不知怎么有些担心了起来,不知道怎么谢逢歌突然要问名字。
何燃却替他说了:“张家源。”
终于,谢逢歌按下了录音结束的按钮,课桌下的手机也规整地放到桌面上。
到此,谢逢歌的所有表情、动作、情绪,怎么看都是绝对意义上的平静。
张家源原本还想看看谢逢歌手机里面说明东西,但手机放上桌面就息屏了,他原本还只是有些遗憾,但在收回视线对上谢逢歌目光的这瞬间,他感到一阵恶寒。
“!!”
两个响亮的巴掌声几乎在教室里响起回音。
“你敢打我???!”张家源捂着立马肿成猪头的脸怒骂。
谢逢歌正在用书包代替自己充当兰笙的抱枕,不是谢逢歌打的。
路时遥紧紧握着拳头把口水喷回去:“老子打的就是你!!!”
“怎、怎么了??”兰笙猛地惊醒。
那两道惊雷般的把掌声实在是过于震耳欲聋,饶是谢逢歌腹肌再舒服,兰笙也是硬生生被这两声惊得一抖。
他梦里还以为地震了,慌慌张张赶紧站起来,然后又听“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