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司怎么样了?”
秦承有点后悔之前跟他说这么多,这家伙心里真够能忍的,表面上看不出来一点儿,背地给他搞这么大的动静,“公司没事,你承哥是这么容易破产的吗?”
周渡低头揪着被单,自嘲地笑笑,“是我多此一举,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秦承揉了揉酸涩的鼻子,“谁说的,这五十万挺有用的,我收下了,谢谢。”
周渡倏地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一点亮光,“真的吗?”
“真的。”秦承用银行卡拍了下周渡的脑袋,“但是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这么伤害自己,咱俩一刀两断,我赔不起你的命。”
“我又……不用你赔。”周渡耳朵红起来,“自愿的。”
秦承看着周渡苍白脸色上的一抹红晕,在心里默默发狂。
完蛋了,纯情少年爱上我?
这不对劲儿,这不对头!
凭什么别人家霸道总裁遇到的都是漂亮可爱的女朋友,到他这就是个愣头小子!
难道是他不够霸道?
“承哥?你在想什么?”周渡出声打断了他离谱的思维扩展。
“我在想……在想你这个德行怎么回家过年?你妈妈看见得多心疼?要不你留江北过年吧,身体好点了再回去,省得阿姨担心。”
周渡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就说过年期间三倍工资,他想多赚点钱。
他妈妈虽然心疼,但还是同意了。
秦承环着胳膊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越发觉得面前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个吃素的小兔子!
示弱索吻
周渡除了多处软组织挫伤外,最严重的是肋骨骨裂,大年三十都是在医院过的。
秦承把他转移到了病房,一放年假就过来陪他,过年期间不回家对父母没法交代,干脆把真相跟他爸妈讲了。
大年三十的下午,秦卫军和程兰拎着饺子过来看他,心疼的不得了,一个劲儿骂他“傻孩子”。
秦承坐在旁边给他削苹果,“行了,你俩赶紧回吧,一会天黑了开车不安全。”
“还没骂你呢!公司出那么大事儿不跟父母说,还让一个孩子跟着你操心。”
秦承努努嘴,把水果刀放下,啃了一口后才想起来这是给周渡削的,于是又啃了一口才递给人家,“给,没毒。”
周渡笑着接过来,程兰锤了秦承肩膀一下,“臭小子,就知道欺负人。”
“哎哟亲妈呀,我哪欺负他了?”秦承揉着肩膀,看周渡,“说,我欺负你了吗?”
周渡嘴里嚼着酸酸甜甜的苹果,摇摇头,“没有,你对我很好。”
“看吧!冤枉人!”秦承哼哼着,“爸妈,你们赶紧走吧,医院也不让留那么多人,回家看春晚去吧。”
“行吧行吧,小渡,叔叔阿姨改天再过来看你,阿承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阿姨帮你收拾他!”
“好,谢谢阿姨。”
秦承把父母送出门,吐槽道,“我看你都快成他们亲生的了。”
他把周渡的病床调好角度,再把小桌子撑开,然后拧开保温壶把里面的饺子倒出来,直接下手捏了一个塞周渡嘴里,“尝尝,我爸调的饺子馅还挺好吃的。”
周渡一侧脸颊鼓起,上面的青紫已经淡了很多,但还是有点疼,“好吃。”
“往里坐坐。”秦承打开电视,现在基本上所有的电视频道都在播春节联欢晚会。
周渡往旁边让了让,秦承掀开他的被子坐到他旁边,还是病床舒服,可以调角度正好靠着看电视。
秦承怕自己吃饺子的时候捅到周渡,所以坐在他右边,两人肩挨着肩,还挺温馨。
周渡吃完饭,给他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新年快乐。
“幺儿,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最近天气冷,你一定要多穿一点,别感冒了,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一定要自己多注意。”
张云平时为了省电话费没什么事都不会跟周渡打电话,总是忍不住唠叨,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周渡从小就独立,她也放心不下。
周渡笑笑,刚想回复,手机那边就传来碗筷被摔的声音,“行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我跟我儿子打电话怎么了?他一个在外地赚钱养这个家,那么不容易……”
“他一个男丁!养家不是天经地义?!老子花钱把他供到大学,他赚钱给他爹花不应该吗?!”
秦承就坐在周渡旁边,手机里说了什么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感觉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下去上个厕所。
周渡听着他父母的吵架声,竟然笑了,他爸到底哪来的自信,就算下身瘫痪只能靠老婆和儿子养着,也依旧这么不可理喻。
秦承没说话,摸了摸周渡的后脑勺以作安抚。
周渡挂断了电话,“很奇怪吧,就算他这么烂,我妈仍然对他不离不弃。”
“……阿姨善良,不然怎么能把你教育地这么好呢。”秦承捏捏他的后颈,“别伤心。”
“没有伤心,习惯了,有时候挺希望他去死的。”周渡轻声开口,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
“山里的男人,没读过多少书,娶个媳妇儿生个儿子就是人生终极目标,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扔给我妈,出去打工带不回来几个钱还有脸说一声是自己养家。”
“只能靠卖女儿赚钱的废物也好意思说供我上学。”周渡自嘲地笑笑,“我上学那会差点就被迫辍学了,如果不是打拳能赚钱的话,我大概很难走出那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