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丰收走后,东南院里更安静了。
沉夫人担心儿子,日日早晨都会来看望一番。
宁心瞧她颈子和腕上的佛珠越发多,猜她肯定没少去寺庙里祈福。
千金沉黎只来过两回,往床边一坐,能怔怔地待上半晌。
沉老爷在大夫来诊脉的那日出现过,但沉岩明始终不见人影。
也不难猜,在马车上说过那样的话,所谓兄弟相争,弟弟瘫了,那么此后家大业大,终将由他沉岩明一人继承。
不够他幸灾乐祸的吧?
宁心掀开薄被为沉岚知翻个身,侧身而卧,再从肩膀慢慢按摩到手心。
她看着沉睡得如同提线木偶的沉岚知,轻叹一口,启唇无声地说道:“红颜薄命。”
自从大夫那日说二少爷的病情并未好转后,沉夫人便决意要在主院里设场子,请大仙来做法叫魂。
钱给得足,吉日定得就快。
而宁心要配合的,就是为沉岚知焚香沐浴。
不算难事,就是颇费力气。
先把人扒光了,使出咬碎一口银牙的力气把人搬到轮椅上,再推到浴池去,池里侧边有阶梯和扶手,刚好能将沉木偶安置妥当。
宁心累得直喘。
香已经飘满浴池,不呛不熏,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宁心不必担心有人来,因为沉家人和所有奴仆都被大仙命令不得离场,需要由他们虔诚地呼唤沉岚知的姓名。
“估计你好不了了。”宁心一边将自己脱得只剩里衣,一边在心里和沉岚知说话,“你大哥他不虔诚,他盼着你永远这样半死不活。”
说罢,她小心地泡进热汤里,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
在青楼院里时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啊。
宁心笑起来:“啊,真是托了你的福。”
她站到沉岚知身前,先为他洗发,再用皂角从上至下,揉搓每一处皮肤。
好惬意的活儿。
宁心悠哉至极,一双覆着薄茧的手捧住沉岚知的脸颊,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不知道生动起来是什么模样。
或许,可以撑开眼皮试试看?
念头转瞬作罢,宁心幻想了一下那画面,莫名诡异,她害怕。
水波轻轻荡漾,热气氤氲。
揉洗进行到腰腹更往下时,宁心清晰地触摸到了属于男人的、硬挺无比的阳物。
宁心:“。。。。。。”
不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