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不探个究竟,她怎么会放得下心!
于是武馨安便打定了主意要瞧一瞧裴赫搞甚么鬼!
平日里裴赫人在北镇抚司,武馨安不得探知他动向,但出了北镇抚司,她却是有法子跟踪他!
裴赫武功高强为人谨慎,便是江湖高手想要跟踪他那也是难上加难,可他千防万防必是不会防着枕边人,这夫妻二人除却同床时亲热的时候少了,其余还如往常一般,裴赫自己的一应行踪都是不会瞒着妻子的!
武馨安也知以自己的轻身功夫,想要亲自跟踪裴赫,那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他发现的,便出银子买通了京城里的丐帮,让派出几个不起眼的小乞丐在裴赫时常出没的地方盯梢,这些小乞丐一无武功,二又不起眼,往那街角处一蹲便能蹲上一天,盯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接连两月,锦衣卫指挥使裴赫在北镇抚司又或是皇宫,再若是各大衙门之中进进出出,一切如常,却是不知晓自己行踪已是被街头巷尾的那些不起眼的小乞丐们悄眯眯传给了自己的妻子。
武馨安在家中一边带娃,一边盯着丈夫的行踪,却是终于发现,每隔三日他都会去城北羊角胡同,在那里呆上一两个时辰,跟踪的小乞丐不敢走近了,只知晓他进了羊角胡同,并不知他去了哪一家!
“羊角胡同……”
武馨安皱眉,心头一点点的沉下去,裴赫与她向来没有藏私,羊角胡同这个地方,她却是从未听他讲过,他每隔三日都去那里呆上一两个时辰,又从不向自己提及,便是心眼粗如武馨安,那也是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是他金屋藏娇不成?”
武馨安一想这处,一颗心便如被人拿刀子在上头狠狠刮了一下,
“恩爱十年,总归还是要如旁人一般,走上那喜新厌旧之路了?”
武馨安呆坐在那处,脑子里纷纷乱乱,好似想了许多,又好似甚么都没想,足足呆了半个时辰之后,她终归也不是那遇事没有主张的女子,半晌之后便打定主意,
“……便是他变了心,我也要知晓个究竟!”
当下果然强自镇定下心神,在家中一切照常,只心里搁了事儿,却是再不愿与裴赫亲近了,便是二人同睡在一张床上,竟是自己裹了一床被子,滚到一边角落处去了,这回倒是轮到裴赫不解了,
“安安……”
他伸手去搂她,
“嗯……”
武馨安装做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裴赫只当她睡着了,便不想打扰她歇息,只是伸手拍了拍她,武馨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夫妻二人成亲这么多年,是头一回隔着一条楚河汉界,睡了过去!
之后好几日皆是如此,裴赫心里奇怪,却见她每日都是沾床就睡,只当她是在家中应付三个孩子太累了,要替她把脉,武馨安却是摇头拒绝,
“哪有那么金贵,不过就是这几日练武太过,有些乏了!”
裴赫见她不肯,也不好勉强她,只能叮嘱道,
“练武虽可强身,但太过反会适得其反,安安还是悠着些!”
武馨安点头应是,背过身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凄然,
“你即是已经变了心,还这么关心我做甚么,再待两日我打听好了地方,亲自去探查一番,若是当真如我所料,那便是我夫妻二人分道扬镳之时了!”
隔了两日,丐帮那处传来消息,裴赫接连两日都去了那羊角胡同,有人冒险跟着进去看了一回,瞧准了地方便回来报给了武馨安,武馨安接了消息,收拾一番便出了门,临出门时虎妞与牛哥儿过来抱了她的大腿,
“娘,你去哪儿玩,是不是去师公那里,我们也去!”
家里三个小的都喜欢去青云观,罗缘道虽是清修之人,但那淡泊无为的性子遇上家里这三个小的立时便破了功,对三个小的极是宠爱,春日带了他们在山顶上看云,夏日去山涧戏水,秋日打猎,冬日便猫在观里烤火,已是年近六旬的人了,竟是能同小孩儿们玩到一处,惹得院子后头的老太监甚是嫉妒。
老太监自新帝登基,便讨了一个赏赐,出宫到了裴府之中养老,平日里无事便是领着几个小的玩儿,又教授虎妞与牛哥儿武功,小猫儿因着身子弱,便送到城外交给金八两与刘重九二老悉心调理身子,武馨安与裴赫时不时带着两个大的出城与小女儿一聚。
又隔三岔五武弘文召了大女儿一家回去,如今武家三个女儿都出嫁了,两个儿子也各自娶了亲,又各自生儿育女,家里孩子多了起来,武弘文一兴起便将女儿、女婿全数招回来,做一顿饭招待之后,将大的赶回去,小的全数扣下来,于是那院子里便能听得一阵吵吵闹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武弘文躲在书房之中,手拿书卷,坐在靠窗的榻边,听得孩子们的吵闹之声,那是仿如一般,隔上几日不听便如抓心挠肝一般,他倒是享了天伦之乐,小程氏却是头疼的不成!
这家里大女儿家里三个,二女儿家里两个,三女儿家里也是两个,不过年纪还小,丫头婆子还能抱着玩儿,还有大郎家里头一胎乃是双胞,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武显荣却是只有一个小子,这一帮小子丫头们,大的小的凑到了一堆,那是大的吵,小的闹,大的笑,小的哭,闹得人头痛欲裂,小程氏不由向着丈夫抱怨道,
“这家里本就有四个小祖宗了,那已是够吵了,你还叫了那帮子讨债的回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