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婷即是敢强辞夺理,那就早想好了应对之辞,立时也是一脸愤恨的应道,
“我是求助于她,可也没有让她用虎狼之药!”
裴赫自觉两世为人,见惯了龌龊之事,无耻之人,不过似上官婷这样无耻的理直气壮的人倒真是少见,当下双眼一眯,
“夫人,那药可是您自己选的,好几颗药,药效各不同,夫人自己挑了颗性弱的,见不起效,便吃了一颗药性最猛的,两两相加才有今日的局面……”
说罢顿了顿,有意提高了声音道,
“夫人会难产,不是因为怕被人瞧出来月份不对,强勒了肚子所至吗?”
此言一出,上官婷便如被人当面打了一拳般,脸色一白,身子就是一晃,愣了愣立时尖声喝道,
“你……你胡说甚么!”
裴赫冷笑一声道,
“夫人能骗得了裕王,骗得了御医,却骗不了裴某人,当初我们夫妻二人初救裕王与夫人时,裴某便给夫人把过脉了,你那肚子里的孩子是几个月,裴某可是摸得出来的!”
上官婷脸白如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事儿做得天衣无缝,除却一个忠心耿耿的千叶小美外,再无旁人知晓她的秘密,却是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自己的把戏就被人给看穿了,
“你……你胡说!你胡说……你敢毁我清誉,本……本夫人要让陛下砍你的脑袋!”
裴赫只是冷笑,看着她的脸色已经白至几乎透明一般,
“夫人,裴某是不是胡说,夫人心里明白,裴某不说正是因着不敢过多牵扯入皇家之事,再说了……那时节裕王也确是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地位……,如今那孩子即是已经失踪,夫人还是收起争权夺利的心思,好好侍奉裕王殿下才是,为何还要颠倒黑白,甚至以此污蔑拙荆,拙荆为人古道热肠,三番五次对你有恩,你但凡有点儿良心,便不应将这罪名按在她的头上!”
高官厚禄都舍得
他说完这话,朱漆柱子后头的人又动了动,上官婷此时经过前头的惊骇莫名之后,总算是镇定下来了,心头暗暗盘算,
“便是他知晓那孩子出生的日期不对又如何?”
左右如今孩子没了,上官志也被黑衣人一刀捅了,捉奸还拿双呢,他没有证据!
想到这处一张脸便立时又回复了血色,对裴赫冷笑连连道,
“她是不是古道热肠我管不着,只如今我这孩子没了,你即是医术如此高绝,再想个法子让我怀上身孕必是不难的,只要你能让我怀上身孕,严世蕃在何处我便能告诉你,我有了孩子固宠,你拿严世蕃换富贵,这生意做的极是公平,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裴赫摇头,
“上官夫人,请恕裴某无能,此事决办不到!”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上官婷气得在后头跺脚,
“你敢走……我便立时大叫裴赫对本夫人无礼,我看你还能不能把这锦衣卫千户做下去!”
裴赫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
“你有那胆量便叫吧!”
这女人名利心比天大,她若是舍得用名声拖自己下水,就不会是今日这般自作自受的局面了!
上官婷见裴赫当真转身就走,也是真急了,上前两步伸手去拉裴赫的袖子,裴赫如何肯被她拉住,脚下一错,立时身形一闪躲过,上官婷一个扑空,重心不稳便扑到了地上,膝盖重重的跪了下去,疼得她眼泪直流,当下索性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为甚么!为甚么!她有那点好……为甚么,你就是不肯正眼看我一回,那怕是你正眼看我一回,便是为奴为婢我都不在乎,我也不会进了裕王府,也不会有今日!”
裴赫闻言紧皱了眉头,却是没有应话,他不用回头也能想到那柱子后头之人的反应,心中连连冷笑,
“你这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呀!”
他不说话,上官婷却是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来,哭求道,
“你瞧瞧我呀!我那一点比她差了,我相貌不美吗?身段儿不苗条吗?还是我不会琴棋书画?可你那夫人听说连字儿也认不得几个……我那一点不如她?”
凭甚么她那样粗鄙的女子就可以得到你全身心的爱怜,我却只能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
裴赫闻言仿佛听到了甚么匪夷所思的笑话一般,很是诧异的看着她,半晌才应道,
“你以为……脸蛋漂亮就可以想怎样便怎样么?”
若是那样的话?
我前世里又怎么会那般凄惨!
这世上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有更多的人想要占有和摧毁!
你空有一张漂亮,却青春易逝的脸蛋,就想求一个一世的富贵和安稳,你把这世道想的也太容易了!
她即又入魔,自己又何必对她多费口舌,挪动脚步走了开去,
“裴赫……”
上官婷伏在原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还未来得及伤心,一转头便见着一身素服的裕王立在自己面前,此时的裕王看着上官婷,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怜爱与痴迷。
只他的目光之中竟是不见半点儿愤怒与伤心,只是久久的盯着上官婷,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了一句,
“本王对你还不够好么?”
说罢再不看一眼伏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哆嗦的上官婷,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来人啊!将上官夫人押送北镇抚司,让裴赫问出严世蕃的下落!”
你当我真是蠢么?
那孩子我也怀疑过他的血统不正,王府里头你的所作所为,当真以为旁人不知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