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厢回去房中压了灯睡下,一夜无话不提。
这府里一夜平静倒是不说,第二日武诚又传了消息回来,说昨儿晚上又有一户人家的小姑娘被害,也是被人奸污之后,砍下了脑袋和四肢,死状亦是一样的凄惨,连着两晚有姑娘被害,这杭州城里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有不少人都说这倭寇浪人乃是色中恶魔,尤其喜欢欺辱未成年的小姑娘,不但奸淫还要在临死前百般折磨,待到人痛苦不堪时才砍下脑袋……
这流言是传得有模有样,实则也是十分贴近事实了,便是武弘文这做刑名的老手也做如是想,更不用说平常百姓了,他这厢特意又派了武诚回来,
“老夫人,夫人,我们爷说了,家里的小姐们千千万万要留意,晚上丫头婆子轮班,必要留一个值守的,切切不可懈怠了!”
付氏与小程氏听闻又死了人,那也是惊加惊,怕上加怕,小程氏名下四个女儿,除去最小的还太小,还有最大的不是自己亲生的,老二和老三可是与那被害的小姐差不多大的年纪,更何况老二生得花容月貌,在这杭州城中也有些名声的,若是让那倭寇色魔听去了……
小程氏是想都不敢想,武弘文那处吩咐是派了丫头婆子二人,分值上下半夜,她便加了双倍,要四人轮值上下半夜,想了想还是觉着不妥当,便吩咐道,
“把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搬到我的院子里来!”
左右武弘文不在家,索性便他们娘几个一起睡,自己的孩子自己瞧着才放心些!
又想着女儿要小心,儿子也不能马虎大意了,便又派了四名身手高强的护院进驻三思院,保卫两位少爷的安全。
值此危难之时,武馨安却是被一家子直接无视,没人过问她院子里的事务,更不用说加派人手了,武馨安却是正中下怀,乐得如此,待回到自家那院子,关妈妈与知袅、杜鹃、刘婆子四人便自发商议起来,
“我们分做两班,上半夜我同知袅,下半夜杜鹃同刘妈妈……”
关妈妈如是分派,武馨安却是摇头道,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们这样夜夜熬着,只怕倭寇还未到,人便先垮了!”
想了想道,
“我有个主意……”
众人忙问道,
“大小姐有何妙计?”
武馨安应道,
“那倭寇来,我躲起来让他寻不着便是了……”
说罢一指外头那柴房,
“我睡在那里便成了!”
众人闻言连连摆手,
“这柴房又小又破,又脏又乱,如何能住人,大小姐断断不能睡在这里!”
武馨安笑道,
“瞧……你们都想不到我会住在那处,那倭寇必也是想不到的……”
这厢一拍桌面,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不由分说,便吩咐她们将这春晖院的柴房给收拾布置起来,待得弄好了再看,这处从外头看着与平常一般,又小又破又黑,可这里头却是弄的干干净净,摆好了一张舒适的小床,上头铺了上好的锦缎,又有绵软的被子,丫头婆子们觉着大小姐委屈了,武馨安则笑道,
“如此已是很不错了!”
想当初我在大风镇可是四季里就一张木板床,加上一张破被子,那么多年不也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