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也不用急,且先碰一碰老爷的意思,看老爷是怎么个说法?”
小程氏想了想点头道,
“今晚上且先问问老爷的意思!”
当晚上小程氏趁着夫妻二人敦伦之后,正是肌肤相亲,温存余绯之时,在武弘文耳边轻声问道,
“老爷,今儿安安说是去您那处要了本书看?”
武弘文眯着眼,神情甚是懒散,闻言哼了一声道,
“你想问的怕不是这个吧?”
小程氏一愣,忙将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
“老爷……”
武弘文又哼了一声,伸手搂了怀里的软玉温香,缓缓道,
“你不问,这事儿我也要同你讲清楚……”
顿了顿道,
“当年安安的生母嫁与我时,我身无二两白银,读书科举全靠了安安母亲典当了那点子嫁妆,又日夜做针线维持家中生计,若不是她日夜苦熬坏了身子,她也不至生安安时,力气不继才难产而亡……”
说到这处叹了一口气道,
“没有她便没有我今日,她的恩情我是回报不了了,但安安我决不会亏待了她,这家里的产业儿子们是当继承,安安虽是女儿身,我亦将她当男儿看待,以后家业上与怀德和显荣二人同样看待……山村里那座院子本就不值几个钱,我预备给安安做个念想……”
小程氏闻言半晌未吭声,武弘文与她夫妻十年,自然知晓她的性子,于是又补了一句道,
“这事儿我已有决断,便是娘来说也不会改的!”
小程氏这性子与大程氏最是不同,大程氏但有不满必是当面发作,事后也不再翻旧账,小程氏却不同,面上恭顺,骨子里却是个不肯服气的,总归事后要想方设法找回来。
武弘文与她夫妻十年,若说有甚么不满的,就是她这性子!
小程氏闻言身子一僵,好不容易才收拾了脸上的愤恨,压了声音应道,
“妾身但凭老爷……吩咐!”
“嗯!”
武弘文闻言满意的嗯了一声,
“睡吧!”
此时间通体舒坦的男人自然是很快入睡,只小程氏却是在黑暗之中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当初她在家里时,便处处占着高枝,样样比我们都好,到如今她都死了,留下个野丫头也要抢在我女儿的前头……”
凭甚么给那野丫头分家产,还同两个儿子一模一样,武弘文这推官虽说油水多,但左右也只是一个七品,又这些年他好藏书,家里买了一堆书,外头置下的宅子、铺子、田产等并不算多,若是分给两个儿子,再给女儿们备上嫁妆,这家底也是没留下多少了,可要是再分给武馨安一份,自己两个女儿还能剩下甚么?
凭甚么!
她当初嫁给武弘文时,父母恨她不听管教,不嫁早相中了的侯爷世子,偏偏要嫁个穷书生,只给她二百两银子的陪嫁,那些银子没有一年便用光了,如今这家里哪一样不是我同武弘文一起挣下的,能给那丫头一份嫁妆便是仁之义尽了,凭甚么还要同儿子一样!
凭甚么!
小程氏这厢是辗转反侧睡不安稳,转头看向枕边人,虽是年已三十有六,却是五官俊雅,人才出众,当初他到程家借住时,自己也是对他一见钟情,只没有大姐脸皮厚,胆子大,敢与人私下相会,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她终究还是没有我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