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两!”
王大妞是知晓家底的,闻言是气极反笑,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目光又是悲哀又是怨恨的瞪着自己亲老子,
“爹,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我为这家里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如今你们容不得我了,要赶我出去了,只给二十两银子,敢情我只值几头猪钱么?”
王屠户被女儿一骂,难得的勾起了那点子愧疚,喃喃道,
“我……我手里还有些私房银子,再给你添二十两吧!”
争家产后娘出招
王大妞气得身子一阵发抖,终是对这亲爹断了最后的一点奢望,当下一伸手,从腰间将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杀猪刀给抽了出来,就这么随手一挥,
“噗……”
的一声,那明晃晃的杀猪刀便没入了案板之上,那是齐柄而入半点儿不含糊,紧接着王大妞一瞪眼道,
“爹,今儿我把话给你撂这里了,小风镇的铺子我是要定了!”
这厢也顾不得王屠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下就收拾了东西,自己去了小风镇,从此便在那铺子里安顿下来,再不回大风镇了。
她这一走,只顾了那边的生意,这头的生意却是不再管了,王屠户无法只得自己顶上,只他年纪大了,又贪杯里的那点子酒,再不肯起五更熬六夜的辛苦了,不过几日便服了软,回去同李氏道,
“那边的铺子我已是决意给大妞了!”
李氏闻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王屠户这一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将铺子给女儿,她见哭闹无果,便回娘家去寻兄弟们想法子,李家的兄弟多,闻听得便说是妹子在王家受了欺负,便要去寻王屠户讨个公道,那李氏应道,
“那死人就是个怂货,当老子的怕自己女儿,你们去打了他,我还要伺候,要教训便应当教训王大妞那死妮子!”
李氏兄弟听了都说好,一个个抡胳膊挽袖子要去教训教训这“外甥女”,这厢几兄弟叫上了几个成了年的儿子,一帮子大男子气势汹汹杀往小风镇,来到那王家肉铺面前,正瞧见王大妞在街边卖肉,当下上去便叫嚷道,
“王大妞,舅舅们来了,怎不出来相迎?”
王大妞见着这阵势却是连连冷笑,她生的粗犷,性子也是刚直,但对家里人总是忍不下心来,这么多年来,挨打受气,忍饥挨饿,好不易如今年岁大了,李氏不敢欺负她了,却是又容不下她了,自家老子无用,半点没将她放在心上。
王大妞这么些年受的气早就在肚子里憋出真火来了,如今见得李家的人敢欺上门来,那里还肯同他们客气,当下伸手在案上抄了杀猪刀,缓步走到了当街之上。
那李家人见王大妞手持利刃过来,那身板儿便如一座肉山一般,往街当心一站,便似将整个街面都挡住了,路人见了都吓得连连往旁闪躲,也不敢正着身子,却是顺着街边跟耗子似的溜了过去。
李氏兄弟见了心里很是发憷,转念又想,
“怕她甚么,饶是她再凶恶,我们这么多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么?再说了……她也未必敢跟我们动手!”
好好歹歹也是长辈不是?
当下几人互瞧一眼,又暗中壮了壮胆子,便齐齐喝道,
“王大妞,怎滴……你提把刀出来,这是要做甚?”
王大妞冷哼一声道,
“舅舅说哪里话来,这镇上的人都知晓我这把杀猪刀乃是从不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