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勉励道:“有志气,加油。”
“我妈妈希望我以后可以当老师或者医生,又轻松钱又多。”
杨老师扑哧一笑,“那你妈妈这个话就太天真了,这两个职业,一个没什么钱,一个累的半死。”
“是吗?不过老师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想我当医生吗?因为我有一个好有钱又不怎么亲的表舅,他们就全家都是医生。就是表舅是医生,就把表舅妈教成医生,表哥没考上高中,现在也在跟着学医生,三个人都能赚钱,可好了。不过我妈妈警告我们,说她是没什么本事的,我们书要是读不好,回家来就只能学种田。”
孙老师:“哟,医生还能祖传啊。”
“嘿嘿嘿,对了,老师,再跟你讲一个事。我爷爷好神奇的,他有一个技能——能看出来孕妇肚子里怀的是男的还是女的。真的,以前我妈妈怀我哥哥的时候,故意买了女孩子的衣服回来骗他,他都不信,说一定是个男孩,然后怀我的时候就让我妈妈去打掉,重男轻女真是要不得,不过我婶婶生了三个女儿,我爷爷就不敢说,因为我婶婶嘴巴子很厉害,那骂起人来吧啦吧啦吧啦的,像发洪水一样。”
孙老师:“我看你也差不多啊钟笑,讲起话来哇啦哇啦打雷闪电一样。”
曾老师:“我们笑笑以后是要当谐星的,是吧笑笑?”
胡江昱在一旁听着,大开生面,她到底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
“难怪当初,知道两个人都考上附中,你乐成那样。”
胡江昱不肯承认,“谁那个时候喜欢她了。”
孟丹阳耸耸肩,不跟他杠,他惋惜道:“人生呢,就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后悔。既然已被人捷足先登,你就默默祝福吧。”
胡江昱一拳捣过去,“欠揍啊你。”
孟丹阳闷笑,他很冤枉,“你现在不就是这么个态度吗?”
“我还要想想。”
“慢慢想。最好想到钟笑结婚生子,夫妻——好好好,我不说了,别这么凶啊兄弟。”
“昱仔,钟笑这个人,你跟她弯弯绕绕是没有指望的。”
胡江昱抓脑袋,他矛盾极了。
钟笑买药回来,胡江昱已经趴桌子上了。
孟丹阳站在桌旁,好像很急着走,“笑笑,老师刚刚call我好几次,我得赶紧过去了。”
钟笑傻眼,“那昱仔怎么办?”她的宿舍走没几分钟就到了,可是男生宿舍在校内,要让她扛过去,那堪比长征啊。
“哦,昱仔说他不回校了,让我给开个标间,走,咱们一起过去。”
“撑着点。”在前台办入住时,孟丹阳将胡江昱送到钟笑手上,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在小小的空间里格外噪耳,他硬着头皮道:“对不住啊笑笑,我还不去估计得死了。房间就在二楼,你……”
“去吧去吧。小可怜。”
孟丹阳大踏步跑走了。
钟笑一路踉跄着,将人扶到床边,往软垫上一扔,整个人热出阵汗来,累到不行。此刻滚倒在另一张床上歇息。回了会血,才摸过来遥控器开了空调。
胡江昱还保持着原姿势,大喇喇地斜摊着,膝盖以下弯折在外。钟笑帮他脱了鞋,又将小腿搬上去,围着打量了一圈,犹豫是直接帮他盖上被子呢,还是脱了外套再盖被子。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捂着接了,是王阮哲来邀功,说找到了一部老电影的片源,要不要约哪天两人一块儿看。
钟笑闻言颇兴奋,蹑手蹑脚去了阳台,蹲坐在摇椅上,和他从老电影一路聊到导演其他如雷贯耳的大作,一直到星月高悬,清辉遍地,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收了线。
她进房再看床上那个醉鬼,琢磨了一秒,抓过空床上的雪白薄被,一个大鹏展翅,被子就服服帖帖地覆在了胡江昱的身上。钟笑满意地看着,认为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仁至义尽。
再帮他露一下脑袋就走人,钟笑这样想着,去翻他的被子。
也不晓得胡江昱发什么颠,又哪里来的天眼,钟笑的手将将挨到被子边边,就被他一把抓住,再用力一拽,扑在了软绵的被面上。一刹那天旋地转,钟笑的手脚让被子卷困住,动弹不得,而压在她身上的胡江昱像一座热腾腾的山,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她。
变故太快,钟笑有点没回过神,两人大眼瞪小眼,男生带着酒味的吐息近在咫尺,微微仰头嘴唇便能相触,钟笑就是再迟钝,也感到了些许的脸热不自在。
她当胡江昱发酒疯,就保持蚕蛹的姿势妄图挣扎出去,胡江昱两手一抬,固住她两边脸颊。
“不准动。”
钟笑眨巴眼睛,“好憋,放我出去。”
“不放。”胡江昱声音平平的,不太开心的样子,“你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手在她脸上烙饼似的翻两翻,“脸都冰冰凉了还不进来。”
“王阮哲啊,我们在讲——”钟笑顿了顿,想起前次拂袖而去的胡江昱,于是道:“算了,说了你也没兴趣。啊——疼疼疼——”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兴趣?少给我自以为是。”胡江昱掐着她脸颊的手没个轻重,咬牙切齿道:“你是我的朋友,王阮哲也是我的朋友,你们凭什么背着我偷偷摸摸来来往往啊?”
钟笑震惊了,“不是你说我们可以认识认识,做个朋友吗?”
“我说你就去啊?你这么听话,那我现在不准你跟他玩了行不行?不准跟他看电影,不准请他吃夜宵,不准接他电话,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