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将那一百两银子给输了出去,又将那家里的底子再刮了一遍,却是再也拿不出钱来了,宋老六婆娘便每日里给人浆洗缝补来换工钱,却还要被他时时回来打骂搜刮,后来实在拿不出钱来便将家里那三房一院给卖了。
一家子先是赁了一间破屋子住着,卖房子的钱也给宋老六输了出去,再后来赁房子的钱都没有了,只得搬到城外破窑里头住了。
宋老六婆娘跟着他吃苦受累,挨饿受冻终是得了病,又没钱医治,挣扎了几个月还是过去了。
宋老六不爱惜自家婆娘,但终归还是念着自家这儿子是三十上才得的独苗,没有舍得把亲儿子卖了再去赌,现下便一个人领着儿子,在外头给人下苦力做零活,栖身在破窑之中。
父子二人有一顿没一顿的苦熬着日子!
那豫州城南面本就是贫民窟,这些个下九流的人多都住在这处,人来人往乃是常事,不过两三年的光景知晓宋家人的左邻右舍早已四散各处。
方魁打听来打听去,好不易在巷尾处寻到一处后搬来的人家,知晓宋氏父子在何处!
方魁终是寻到了破窑之中,见了父子俩生活的十分凄惨,心下唏嘘,当下拿了信物过去问宋老六要人。
宋老六当时吓了一跳,他是怕的要死,本以为那家人是不要这孩子了,这么些年都没有来寻,却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寻了过来,现如今他到那处是找一个孩子来给人!
他以为方魁便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瞧这穿着打扮便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这……这可让他寻什么借口推托……
病了?死了?还是卖了?
那一个都说不出口啊!
滥充数
宋老六呆愣在那处,脑门儿上的汗都下来了,
“孩子……孩子……”
一转头瞧见旁边的亲儿子却是眼前一亮,
当下一指宋士铭道,
“这……便是了!”
“他……”
方魁左瞧右瞧,
“这孩子便是……?”
这……孩子也生的太瘦小了吧!
宋老六这时却在心想,
“如今我父子俩过成这般模样,这孩子养得活养不活还不知晓,左右那孩子已被自家卖了,若是能让这世家的公子把自家儿子带了回去,以后孩子便算是登上枝头变凤凰了,说不得还能落上一笔银子呢!”
当下死咬了牙点头道,
“便是他!”
方魁问他要信物,宋老六这才想起那孩子身上的东西,一面在心里后悔没有把东西留下,一面对方魁哭道,
“实在过不下去,早几年已拿去做了死当!”
方魁问他要当票,他也托词早丢了,这样一来方魁便有些吃不准了,宋老六见状心下发急,忙道,
“那锁上头写了富贵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