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小子实在精乖,知晓侯德宝扮成这样儿是在躲厉害的仇家,便翻着白眼儿道,
“小爷我混这城南地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认识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你若是敢对我用强,你信不信我立时满大街嚷嚷,叫得你那仇家知晓,到时小爷便是死也要拖你一个来垫背!”
侯德宝气得一个倒仰,他确实心虚,谁让他一时贪心手痒,偷了人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那帮子人最是睚眦必报,现如今便是还了东西回去,也逃不了一个死字的,唯今之计便只有躲了!
侯德宝无法,只得混在这小乞丐身边软磨硬泡,他虽出身窃门,但自来不缺吃穿,如今虎落平阳怕露了行踪,眼见着临州城中的肥羊在眼前来来去去,却是一个都不敢伸手,每日里只得靠这小乞丐行乞养活。
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又想收小乞丐为徒,对上这不过八、九岁的小孩儿,便一时有些心虚气短,他侯德宝便是再会翻脸无情,也不好施辣手强迫人了。
那小乞丐也是瞧出了这一点,心知这一块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打自然也是打不过的,便每日里乞讨些饭菜银两,养着自家与侯德宝,却是有一个好处,有了他在这处,平日里抢地盘打旁的乞丐,倒是一大助力,让他少了受了不少欺负。
如此这般,两人便这般僵持着混到了一处,今日里侯德宝又逮着机会劝他拜师,
“嘿嘿!小子,你若是跟了我学艺,包你三年出师,以后走遍天下必能嫌得盆满钵满!瞧见刚过去那领头人么,人不怎样,马却是不错的,若是拜了我为师以后也能骑上那般的高头大马……”
侯德宝眼尖,眼见那小乞丐目光在马身上流连了几息,
那小乞丐闻言斜眼儿瞥他,
“呸!什么盆满钵满!你那身上如今连半个铜子儿都寻不到,倒还累得小爷日日讨银子来供着你!你不是自吹轻功独步天下么,有能耐你显一个给我瞧瞧!”
“嘿!小子你敢小瞧爷爷……”
“嗤!有本事你跑得比马快呀!”
侯德宝被激得挽袖子叉腰,
“小子,爷爷不是跟你吹,那队人出去也不过十里地,信不信爷爷天黑前便能追上他们!”
“嗤!”
小乞丐嗤之以鼻,很是不屑的抬手在结成板的头发里抠出一个洞来,伸指头在里头乱抠止痒
侯德宝他也磨了这小子近一月了,却怎也不见他松口,他正在心急,心道这倒是个好机会,便拍着胸脯道,
“爷爷立时便带着你去追,若是追上了便拜我为师!”
小乞丐眼珠子一转,指着他哈哈笑道,
“吹牛放屁,追不上吧!”
侯德宝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话你若是前头几日讲,我未必敢应,如今我内伤已愈且让你瞧瞧爷爷我的手段!”
说罢便起身,一伸手将那小乞丐的领子抄到了手中,几步拖走出了城门洞。
此时正是风大雪大,那守门的官儿早就缩进了门楼之中,外头行人越发的稀少了。
侯德宝提了小乞丐到了僻静处,左右瞧瞧,四下无人,便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