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妖和尚说什么小别胜新欢,就把你抢去了半年。”
“慕容。”听他一番肺腑,不由得轻吟出声。慕容念醒了神,抱着自己,飞身上马,急忙道:
“马儿,此地不宜久留,打道回府。”
马儿吃力地出了林子,目之所及,白茫茫的雪覆盖了一座又一座起伏的山峦,而近处一边是断崖,断崖上一座孤伶伶的木屋。慕容念调转着缰绳,马儿轻车熟路停在木屋前。
一齐下了马,慕容念径直推开门,只见屋内正中一个石坑,红红的炭火烧出扑面而来的一阵暖气,石坑旁一张木床,床底下几个酒坛子,而床上的被襦鼓起,似躺了个人。自己轻轻拽了拽慕容念的袖子,指了指床,慕容念笑道:
“你去掀开就知道了。”
慕容念眼神透着股狡黠的味道,自己半信半疑小心翼翼上前,掀开一角,看那纹络隐隐是个虎皮襦子,等掀开一大半,手不由得停在半空,望着里面四脚朝天的白虎哭笑不得。
慕容念胸有成竹道:
“娘子不在,我与白额候相依为命久矣!”
“这虎醉了?”一只猛兽露出猫的姿态,总觉得十分别扭。慕容念点点头,不慌不忙道:
“原先这些酒坛子,我都小心封好了藏在床底下,每日喝几杯取暖而已,怕是前几天我喂了这虎几口解馋,它倒惦记上了。”
看着床上的白虎一翻身,睡得呼呼有声,自己只能小心把被子替它盖上。慕容念上前牵上自己的手,极温柔道:
“以后隐居于此,与虎相伴,娘子意下如何?”
望着他眼里的光彩,不由得含笑点头,慕容念脸上一喜,笑道:
“我这就下山置办些东西,娘子在些处等我回来。”
“我们一齐去罢。”心里一转念,想起那个恶梦,不由缠道。慕容念摆摆手,笑道:
“南楚那皇帝贴了张娘子的画像到处通缉,而我二哥也闲得很,大张旗鼓到处找我回去做什么西晋附马,而此处正是在南楚和北歌的边境上,最是危险,自然也最是安全。”慕容念振振有词,自己笑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相公若往人堆里一站,总是十分的显眼,我怎么放心让你下山,若是一去不回,我便成了那苦命的……”
“寡妇”二字还未出口,慕容念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柔声道:
“乱说,我施个幻术,便没人寻得着,娘子只要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自己点点头,慕容念松了手,眼里一片柔光,不由得跌落,软软的唇压了下来,轻啄细吮,沦陷得一塌糊涂。气喘吁吁推开他,慕容念脸上欢喜得很,口气却是郑重其事:
“我去去就回”
说着看他出门上马,身上单薄得很,连忙把身上的红披风脱下递给他,劝道:
“屋里暖和,你把这穿上。”
慕容念接过,滑舌道:
“小姐心意,小生没齿难忘。”自己听了不由卟哧一笑。
慕容念也笑着骑马踏雪而去,自己倚在门上看着他一个红点慢慢地消失在山那头,宛若一幅温馨的画。
“咣”然一声,转身一看锅碗倾倒,白额候不知何时醒了,用爪子拨弄着寻食,一抬头,眼光含水,呜咽有声,楚楚可怜的很。
“你也该自力更生了,以后白天去找吃的,晚上回来睡觉。”好整以暇倚着门,一面对它下了家规,一面盘算着一只大虎日后每餐耗食几多,实在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白额候十分憋闷,幸而它还没有造反的心思,只拐扭地走出屋门,在雪上踩出一串串梅花,捎带着频频相顾,动人得很。
只可惜身为一个当家主母,毋枉毋纵,万事都得有分较,便当着白额候的面,“哐”的一声关上了门,绝了它的念想。
只可惜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放心,觑着门缝,只见白虎黯然离去,心口一松,阿弥陀佛,这都是为它好!
埋首收拾着屋子,愉悦地哼着歌,忽闻门外马蹄踏雪声儿急,心中一喜,开门:恍然不觉外头日光收起,暗光中隐隐只有一匹马,只远远断崖上站着一抹红影,心如电转是梦中慕容念决绝落崖的身影,不由大骇,狂奔而去。
一丈,一尺,一寸,这次终于抓过了他的手。
“你吓我一跳!”喘着气对着慕容念呵斥道。慕容念静静转身,反握住自己,一抬头,慕容念的脸,不是他,是你!
“正是我,三弟已被押回北歌,你留在这世上实属多余!”直转急下,乐极生悲,不是相聚的慕容念,是索命的二哥!
一脚踢去,他随意一闪,转身便让自己半个身子落在崖面半空,他没有猫捉老鼠玩弄的闲心,他是慕容念的冷血二哥,他轻轻松手,跌落,乘风,他脸上浅笑荡漾开来。
忽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死,在离圆满那么一步之遥的地方,从未有过的不甘将自己填得满心满肺。原来自己是悲愤而死,在得出这个惨淡的结论之后,自己终于失去了意识。
结局
“她醒了,快叫医生。”医生?护士?
现代的医院,现代的病房,还有现代的点滴,最后终于回来了,难道一切只是一个清梦?
医生迅速替自己检查了身体,最后笑着宣布:“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一旁的老护士看着自己迷茫的样子,笑着说:
“小姑娘,这里是a市医院,你掉进井里被镇上的人救了过来,躺了整整一个月才醒过来。”
一个月?时光一重重地错乱,不由得懵了。
不知何时医生、护士都出了门,夜深人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悄悄地离开了医院,打车到了那个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