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认得这个人的,让人打发出去吧。”
才这一句,却再难辩解,待一旁的丫环老妈子得了令,便上来又拖又拽,自己心内一痛,这才醒了过来。再看得眼前哪有什么别的丫环与老妈子,却是如夫人一脸关切望着自己,见自己醒来才朝一旁小丫环道:
“还不快倒碗水过来。”
那小丫环急忙捧了水过来扶自己慢慢喝下,这才缓缓醒过神来。如夫人见我好些了,才笑道:
“怎么倒在佛堂里了,让我吓一跳,幸好现在醒了,刚才怕是被梦魇住了,瞧一额子冷汗。”
说着便拿帕儿细细替自己擦着,自己算来才第二次见着如夫人,原先第一次只晓得她与相公胡搅蛮缠,照理说,她大可不理会自己,却不料她对自己这样照拂。
想到这,只得胡乱编到:
“晓得夫人这里有一处佛堂,便想来拜拜菩萨,却不知跪久了起来眼前一黑才昏了过去。”
如夫人点点头,又冲那小丫环道:
“去拿上回我买的那两块玉。”
那小丫环依言出了门,回来手上端着个漆器盒子,如夫人接过了,笑道:
“不晓得怎么与你一见如故,早也没备什么礼物,这两块玉你先收下,也是我一点心意。”
自己才贸贸然扰得如夫人半宿没睡,哪敢再非份收下礼物,只得推辞,她却极诚挚道:
“不过是心意而已,像沈府这样的人家,一些金啊玉啊都是和石头瓦砾差不离的,只你看得上眼,收下才好。”
听了这话,自己推辞反倒显得虚情假意,便小心接了过来。打开一瞧,正是两块一对的玉佩,一个刻着“福寿”,一个刻着“安康”,心内感激便再三谢过如夫人。正这时有人掀了帘子进了屋,却是一脸急色的琥珀。
琥珀朝如夫人行了礼,便急忙忙看顾自己,见自己无恙才道:
“寻了半夜都寻不着少夫人,整个沈府都快被少爷给翻将过来。”
才是安心些,又被琥珀提起了相公的事,便冷笑道:
“我死了他都不会来管。”
说着便拿被子捂了脸,背着身子躺着。琥珀只叹口气道:
“既然在这里,我这就去回少爷。”
琥珀才走了,自己转过身,眼前却不见了如夫人与那些丫环。又看得外头天渐渐清明了,才下了床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
镜中隐隐见得帘子被掀了开来,转身一看果是相公,瞧他似怒似喜望着自己,便又回头不理。下一瞬自己手上的梳子被相公夺了去,料是青丝缠绵,却又对镜无语。
许久他才道:
“怎么又憔悴了?”
自己只不回应,相公将梳子放在台上,突得便将自己拦腰抱起,看着自己惊惶出声,只笑道:
“若你是嫌弃兰心,我只道你是因为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