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他应下后,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晚上,当顾丽娘拿着新纳好的鞋让他试穿时,许强满心欢喜的试了。发现略大了点,顾丽娘又抓紧时间改了。
“媳妇儿,甭急,灯暗,仔细伤了眼睛。堂婶给我做了三双,这回尽够穿了,也不缺那一双两双的。”
“还差两针,就快好了。”顾丽娘就着油灯穿针引线,头也没抬。
许强无法,只好打开包袱,开始收拾行囊。
没一会,顾丽娘就做好了鞋子,见许强已经收拾好了,想了想,她在房间西北角那拿出一罐咸菜。连鞋子一起递给许强,“这咸菜是我做的,最是下饭了,就着馒头吃也是极好的,你一块儿带上吧。”
许强点点头,接过,“媳妇做的咸菜自然是极好的,便宜那帮家伙了。”
“呵呵,不过是罐咸菜罢了,哪那么稀罕?”
许强笑笑,没说他们有时赶不上住店打尖时餐风宿露,有冷馒头吃就算不错了,还配菜呢,哪还有什么讲究?
“媳妇,这是三贯钱,你拿着当家用。”许强摸出三吊钱给她。
顾丽娘没有矫情地收下了,三贯钱,普通人家一年多的嚼用了,况且他说了,是家用,有什么好客气的?况且许家的家当肯定不止这些,她也不急着让许强交出所有的银两家当。信任,需要一个过程,她有耐心,也等得起。而且从今天这事儿看,便是她不管钱,许强也不会让她日子难过的。若他现在就把家里的钱全交给她,她才该害怕呢。若他是这般轻信于人的性子,日后定然要吃亏的。
许强见她没有推来推去地故作客气,心里很受用。
两人又聊了一会,便该熄灯上炕了。接着便又是一场春宵缠绵,离别在即,顾丽娘体谅他接下来大半个月的素食日子,便由着他折腾了。加上她也不希望他有过多的精力去招惹那些野女人,便打起精神应付了他几回,直至五更才迷糊睡下。
次日,许强带着对娇妻及家人的不舍离开了家。
此时顾丽娘还不知道,镖师也是个危险行当,在每走一趟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家里的一切,已做好一旦不回家的准备。亏得威远镖局名声够响,而许强所在的这个镖局正是威远镖局的一个分号,慑于它的名号,普通贼子轻易不敢招惹。尽管如此,镖师这个行业也是极危险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许强走了,顾丽娘有点百无聊赖,这无关感情深浅,只是离别总是让人觉得不痛快。不过她也只放纵了自己在床上躺了两刻钟,便起来了。家里的老老小小还指着自己呢,她可不能任性躲懒。
成亲那天,原本顾丽娘家里的余粮也送了过来,她思忖着要不要熬点粥呢,其实适当地喝些粥也不错的。许老爹牙口不咋好,加上粥易克化,合理喝粥还能够养生。好吧,她承认以上都是借口,其实是她吃不惯面糊和干巴巴的玉米饼。想到就做,她捉了几把米放进锅里熬着。顾丽娘怕她公爹和妞妞吃不惯这个,又掏了一大碗面,准备做面疙瘩。
不料许老爹吃着粥却觉得很好,吃起来香糯可口。
顾丽娘很疑惑,这粥不难煮啊,她公爹既然喜欢,怎么不常喝呢?她不知道许老爹也是个怕麻烦的人,一般都是有啥就吃啥,对对付过去就成。不过她这想法也是在脑里转了个圈便不再理会,她乘机和他说了几个吃粥的好处,希望以后能多点机会做。
许老爹笑呵呵地点头,“石头他娘,你在家里想吃啥就做啥,只要不浪费粮食就成。对了,前些日子,唐家把今年下半年的租子送来了,一共是十五石,都堆在我屋里头,晚点我教人送一石谷子到镇上去舂。”
顾丽娘一听,吃惊的同时又感觉到安心,旁的不说,至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饿肚子了。
“爹,光下半年的租子就这么多了?咱家有多少亩地啊?”顾丽娘随意地问着。
许老爹自豪地说,“咱们家有十五亩地,都是上好的水田,每年产出的粮食可不少。而且大部分的田地都是强子前些年置下的。咱们家除了一亩自留地外,全租给唐家种了。每半年他们都会把租子送过来。”许老爹对儿子挣下这偌大的家业很是满意,老人家盼的不就是子孙出息,青出于蓝吗。
顾丽娘顺着他的话赞道,“强哥真厉害!”
“那是。”许老爹对自家儿子打心底里感到骄傲,他家儿子虽少,但一个顶俩,比起旁人不生性的兔崽子来说,他一个省心多了。
古代的田地收成少,便是上好的水田每亩也只收两石粮食,这还是在伺候好没天灾的基础上才有的。不过就拿许家的田地来说,每年少说也有千把两千斤粮食进账。年成好的时候就多点,年成差的时候就少点。不过因为这里肉类少,每天的粮食消耗也大,加上养有一些家禽。一年下来,他们许家估摸着也要消耗十一二石粮食左右,而且这些地也不是全都种稻子麦子的,其中有些是种花生黄豆的。那一年下来,稻麦类的粮食也没剩下多少。即便有粮食剩下,家里多余的粮食都攒起来存着,轻易不肯卖与别人,因为指不定哪年就是灾年荒年,那这点子存粮就是救命的口粮了。
许强走后,顾丽娘就过起了留守生活。每天烧饭做菜喂养家禽照料菜园子,闲时就领着两个娃在厅里做些针线活,傍晚的时候偶尔出去串串门,在钱婆子的穿针引线下,她和周围的婆婶姑嫂混了个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