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又道:“猜对了算胡公子赢,猜错了,算我赢,如何?”
他依旧笑着,狡黠得犹如一只狐狸。
胡繁山已经忘记了做出反应,随后眼睛宛如死鱼眼一般看向一边的一边的裴卓原,对方却也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叫人琢磨不投。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被紧紧握成了拳头,胡繁山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放在火上面此?炙烤的活物,难受得死去活来的,此?刻他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那边赌一把,退缩是死,赌一把可能赢呢。
他将目光投向云琛,目光极为坚定道:“好。”
云琛一笑,捞过放在桌上的骰盅,开始慢慢摇了起来,白色的指尖和骰盅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那样好看的一只手,落入胡繁山眼中?,却如悬在头上的利刃,自己的命运已经被那只手左右,摇骰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胡繁山的心。
而此?刻不远处的裴卓原,看胡繁山,已经犹如看一个死人了。
似乎过了一个四季那么漫长,那修长的大手终于停下,大掌压在上面,胡繁山回过神,对上了云琛的视线。
云琛道:“胡公子请吧。”
胡繁山喉结滚动,然后吐出一个字:“大。”
“确定吗?”
云琛的随口?一问,叫胡繁山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他连忙道:“你让我再想想!”
此?刻,他真是讨厌死云琛脸上的笑意了,恨不得冲上去撕碎,可是他不能,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裴卓原,裴卓原却只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胡繁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了一般,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我决定了,就是大。”
云琛薄唇一勾,都不给胡繁山反应的机会,就直接打开了骰盅。
小盘内,两?个两?点一个三点,瞬间刺疼了胡繁山的眼睛。
云琛却已经站起了身,甚至没有整理?自己有些杂乱的衣袍,直接离开了桌子:“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坚持己见。”
随后,他朝着坐在正中?央的裴卓原行礼,犹如当初赌马一样淡然从?容的笑意缀在脸庞:“云琛告辞。”
裴卓原没有回他,但是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已经用力至泛白,好像椅子下一刻就要从?他的掌下四分五裂。
白色的身影犹如一阵风,穿过热闹的人群,快步离去。
胡繁山似乎才反应过来,坐在那里哭嚎,可是裴卓原已经没那个兴致欣赏他怯懦的丑态了,直接动了一下手指,立在他身边的两?个侍卫便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拖起了胡繁山。
不多时,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在屋内响起,叫得人心肝发颤。
一离开人群,云琛便收起了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意,脸色沉得似是能滴出水了,转头看向沐青:“说。”
主仆二人的脚步都非常的匆忙,沐青一边追着云琛的步伐一边道:“王妃叫人把世子妃带走了,此?刻正往宝善寺去,差不多正午的时候就出发了。”
“为何现在才说!”
沐青是第一次看见自家主子用如此?凶狠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之前?哪怕再恼火,也是语气平淡,他微微愣了一下,道:“沐白被王妃下药了,翠烟和翠柳都是,所以……”所以消息到现在才递出来。
沐青不说,云琛已经知道了他后面的话,清晰的下颚明?显地动了一下,彰显着他的隐忍。
“去备马,快!”
“是。”
林倾珞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只感觉臀瓣都被颠得生疼却还没到,隐约感觉走了足有一个时?辰,外面的景致已经有些荒凉,马车才缓缓停下。
似是走了很久的山路,林倾珞下马车之时?,已经浑身发软。
因中午在路上,也没吃多少东西,上午和霍文文逛街又消耗了不少体力?,此刻脚步还真有些虚浮。
脚步落地的时?候,身子不由得?踉跄一下,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拖住了她,她还以为是俊喜,余光一瞥,却发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子停在自己身侧。
反应过来是谁以后,林倾珞转动了一下手腕,可是锁在她手腕上的力?道那样的顽固,她不悦地抬起?眸,对上了男人一双缱绻含情的眼。林倾珞愣一下。
一边的俊喜忽然?上前?一步,狠狠推开了蔡越,然?后护着林倾珞进入了寺里。
男人一双满是欲望的眼睛依旧黏在林倾珞身上,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已经跟在孙芝荷身后的林倾珞不安地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眼睛落在了前?面孙芝荷身上。
前?不久王府就?有流言传出,说王妃私自养了男宠,而?门口那个男人,正是王妃安插进来的,林倾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外面传闻是真的,孙芝荷不是应该将蔡越留在她自己身边吗?
将这人安排给她当马夫,这一点就?极为奇怪。
而?且,这个蔡越胆大妄为,已经僭越了,如果真的只是一个下人,断不会做出如此冒犯主子的行为,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默许。
林倾珞不敢再往下猜了,急忙收回?思绪,只想?着,一会回?去以后,还是叫俊喜防着那蔡越,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靠近自己住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倾珞下马车以后,整个人的身子都是软绵绵的,一开始是以为马车坐久了,所?以腿软,可此刻已经走了一段路了,身子却依旧如此。
俊喜也发现了林倾珞的不对劲,轻声问了林倾珞一句:“主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