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珞耳畔听到了他穿衣的窸窣声,过了片刻,她才敢将目光投过去,见他虽然?已经穿好了衣裳,但是也?只是简单的套了一件外?衣,里面的衣服依旧松松垮垮的,瞧着极为随意。
察觉到林倾珞的视线,云琛故意笑了一声,然?后动作夸张的扯过自己领口的衣裳,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道:“大夫嘱咐,尽量穿宽松一些的衣服,有利于伤口的愈合,所以我?才如?此,望世子妃莫要见怪啊。”
林倾珞心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呀,方才在门口的时候怎么不解释,而且,在她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先把衣服穿好呢。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也?不想去纠结他为何如?此不知?礼数,在外?人进来之前,会如?此随意,而且这个外?人,还是一个女子。
她开口问:“云公子身上的伤,特别?严重吗?”
距离他们跌下悬崖那里已有一段时日?,可他却依旧躺在榻上,可见伤势不算轻,所以她才有此疑问。
云琛转头反问:“这都几日?了,我?都还躺在榻上,世子妃觉得呢。”
果然?,那就?是很严重了。林倾珞微锁着眉头,关切地?问:“大夫说?如?何才能好得快些,如?果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我?可尽绵薄之力。”
她虽不是很有钱,但是也?不差钱,买一些名贵的药材的钱还是有的。
云琛似乎有些为难,舔了一下嘴角,才开口:“怕是世子妃有心无力啊。”
“此话怎讲?”
“大夫说?,若是想伤口尽快消肿,需每日?上三次药,那日?我?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身上到处都是伤,有一处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骨头都移位了,而且皮肤外?也?有伤,需特定的按摩手法,外?加上药,如?此,世子妃还能尽你的绵薄之力吗?”
他眉目含笑地?看着林倾珞,似是故意提起?那日?寒露寺林倾珞给他推拿之事,着实叫人有些难以下台。
若说?这人没有一点戏弄的心思,鬼都不信。
林倾珞有时候也?特别?的矛盾,一边觉得自己不能如?此冷漠,不探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另一方又觉得,眼前这人实在太过危险,他的话总是在真真假假之间?横跳,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若放在平时,她定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可此刻,她偏就?与这样的人牵扯不断,就?像别?人口中常念叨的二字,俗称“孽缘”。
“自然?是不能,男女有别?,况且我?也?已经嫁了,更是不能为公子做这样逾矩的事情。”
“那日?世子妃都原意拿我?试手,今日?这般特殊情况,世子妃反倒不愿意了,当真是叫云琛难过。”他一脸失望难过的模样,说?得好像林倾珞那日?是利用了他一般,甚至此刻对他的关怀也?是虚情假意。
这普通的报恩,却上手给人推拿的,倒真是少见。
林倾珞还有些犹豫,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男人,自己都还未曾给家里的男人用过那样的推拿手法,却对一个没什么关系的陌生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人为何会如?此不顺意,越是想理清一段关系却愈发纠缠不清呢。
“在想什么呢?”
云琛忽然?上前一步,眼眸带笑地?看着她,一种无声的威压在蔓延。
“我?若是做的不好,公子莫要怪罪。”
他的眼睛看着林倾珞,眼底含着缱绻的笑意,一字一句道:“自然?不会。”
林倾珞不由得垂着首,缓缓后退了一步。
望着男人朝软榻走近脱衣服的背影,林倾珞道:“还望公子对今日?的事情守口如?瓶。”
如?今的林倾珞,有种深陷泥泽,越陷越深的错觉,她和云琛,哪怕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这事情传扬出去,也?定会落人口舌,到时候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罢了,今日?最后一次,以后她见到他,一定敬而远之,送药探望什么的,还是让下人来吧。
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林倾珞才朝着床榻走去。
此刻云琛已经解完了方才套上去的衣裳,趴在了榻上,将自己紧实削薄的后背留给了林倾珞。
“腰上有伤?”
他并未严明哪里需要推柔,却又将后背留给了林倾珞,所以林倾珞便问了这一句。
云琛道:“浑身都不舒服,林大夫若是想从?腰开始,也?无妨。”
“我?只会是揉腰。”林倾珞着急忙慌拒绝。男子的身体对于女子而言或许不至于碰了一下就?要负责的地?步,但是她还是本能的拒绝,因为男女有别?,因为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超乎了正常男女该有的界限了。
本以为云琛会一口答应,没曾想,他却又问了一句:“你在家中,没有为世子按压过其他部位?”
林倾珞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试探,道:“他不喜欢我?近身。”
此刻,她的手已经落在了云琛的腰上。绸缎丝滑,感?触冰凉凉的,可衣裳下的肌理却是滚烫的。
云琛没有看林倾珞,哑声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不喜你近身,万一是因为其他缘由呢?”
或许,之前他确实显得有些排斥林倾珞,但那也?是怕她深陷其中,把自己当成了荣允,中了孙芝荷那女人的奸计。自己若是和她没个距离,等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定会连自己一并给恨上的。
所以他才在假扮荣允的时候,刻意躲避她。现在想来,只要他知?道了自己假扮荣允的的事情,必然?会对他生气,无论在他假扮荣允的时候对她是否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