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也是晟王府的世子妃,岂能给一个陌生、且地位低自己一等的男子更?衣,做了,就?是给了他得寸进尺的机会。
用其他任何方式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都可以,唯独男女界限得分清分明?,万不能混淆,万一给了他能轻易使唤世子妃的错觉,岂不是置自己和王府的尊严于不顾?
况且,除了下人,自古女子都是只能给丈夫更?衣,她和云琛又?算得上什?么关系。
“怎么,我救了你一命,难道都不能给我穿一下衣服吗?你的衣裳都是我解的,给我穿一次衣服又?有什?么呢。”
意思是说,更?离谱的事情都做过了,略微离谱一点的穿衣裳,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倾珞不理会他,直接将?他的衣服给丢了过去,怒道:“云琛,你莫要得寸进尺。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救我出于君子道义,没曾想你却是想要占人便宜的小人,若救我是为了此刻的别有用心,我便不会感?激你这份恩情。”
“我不是正人君子?”云琛笑了,“看来世子妃是对?小人有什?么误解啊,若我是卑鄙小人,世子妃觉得自己刚才枕在我腿上,还能睡得如此安稳?还有你身上的衣裳,还会如此完整吗?”
云琛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就?好像在说中午吃什?么饭一般,可就?是因为他如此平淡,更?叫被?他逼迫之人无措难堪。
林倾珞已经缩在了墙角,身后是坚硬又?带着一些湿气的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面对?云称那张精致却又?透着阴翳的脸,她紧张得身子都在颤抖。
此处荒无人烟,若是他真的想做一点什?么,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脑子里?似乎已经幻想出了云琛化?身为狼的模样,还有自己在他身下狼狈不堪,悲苦求饶的惨状。
顷刻间,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
云琛愣了一下,理智回笼,他不知不觉中,已经第二次将?她吓哭了。
上一次,还是在裴卓原的马场上,那次他吓唬她,说不想给她衣裳,想故意叫她难堪,这一次,因为气她忽然对?自己的边界感?,又?将?她惹哭了。
他接手,想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却被?她侧过头躲过。
他顿了一下,缩回了手。
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肘上,一大片的血红痕迹。
他道:“滚下山崖的时候胳膊肘受伤了,此刻弯一下都痛,所以才想劳驾世子妃给我穿一下衣裳。刚才脱两人的衣裳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世子妃还想让我自己体验一次?”
其实再?忍痛自己穿衣裳也不是不行,但是此刻他就?是想要林倾珞给他穿衣服,哪怕服软,哪怕演戏,也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倾珞看见他胳膊上那大片的伤口,依旧忍不住掉眼泪,但是此刻的神情已经和方才害怕的模样大不一样。
此刻的泪,带着委屈。
她声音带着哭腔,道:“你为何不早说,还故意吓唬我。”
云琛无奈扯了扯嘴角,道:“见世子妃待恩人如此冷漠,不由得心生怨气,我是男子,却也是世子妃的恩人,世子妃不信我是君子也就?罢了,怎的还有一副比我如蛇蝎的模样,和我说话恨不得隔个三尺远,怎么不叫人心寒呢?”
“就?因为如此?”
“不然呢。”
云琛这一席话半真半假,总之林倾珞是信了。她又?伸手拿过了云琛臂弯上的衣裳,给他抖开?,示意他伸手。
云琛心尖微软,想着她在王府之中都没有给自己穿过衣裳,如今他却以云琛的身份,让她给自己穿衣。
他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缓缓抬起手,见她娇小的身影钻入了自己的怀中,柔软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整理衣裳。
她伸手给自己扣腰带的一瞬间,他真想就?这样落下手臂,将?她锁在怀中,将?那柔软馨香,拥个满怀。
“好了。”
一声轻轻的嗓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云琛放下手,忽然问道:“世子妃打理起这些事情倒挺娴熟,想必家中母亲教导有方,对?了,世子妃你似乎是家中庶出,姨娘姓靳,可对??”
林倾珞不?知他话题为何转得如此之快,忽然?就问起了家?里的母亲了,但是家?里的母亲身份有不能让外人知晓,这也不?免让她?有?些心虚,指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是,家?中母亲教导的好。”
其实娘亲根本就没有教她这些东西,不?过是在?大宅院中,耳濡目染,潜意识里面学了这一些东西?罢了。
林倾珞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没想到云琛又问了一嘴:“你母亲姓靳,哪个靳?左革右斤的靳吗?”
他这看似随意的一问,令林倾珞猛然?抬起了头,似是一下被戳中的软肋,反问:“我还?想问云公子,为何知道我母亲的姓氏?”
云琛轻笑?,视线落在?林倾珞身上:“是个人都会好奇,嫁人晟王府的世子妃是个什么身份和地位之?人,稍一打听就能知晓这点小事,世子妃不?会以为我在?刻意打听你生母的消息吧?瞧世子妃紧张的模样,莫不?是,贵夫人的身份,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自然?没有?,云公子想打听,大大方方的问就是了,何必刻意揣度。”
“我现在?不?就是在?大大方方的问?哪里刻意揣度了,世子妃说说。”
林倾珞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心想,自己和这个男人争辩,真是自寻死路。心里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开口:“云公子既然?能打听出我母亲姓晋,那就应该知晓,不?是你说的那个靳,而是晋国之?晋,所以还?请云公子莫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