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藕荷色云锦长衫,内里淡色交领长裙,总之,是将自己裹得一丝不苟,甚至比上次婚宴上裹得还要严实。林倾蕊看见她这副模样的时候,忍不住咂舌,道:“你是怕自己冻死吗,裹得这般严实。”
和林倾珞不同,林倾蕊穿得可就轻薄许多,细长的脖颈露在外面,少女的瓷肌一览无余。
不过啊,这人和林倾珞站在一起就显得黯然失色了。独自站在那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白嫩嫩的姑娘,和林倾珞搁一块,她就宛如陪衬的绿叶,一边的林倾珞窈窕温婉,哪怕衣服保守,也难掩其风华。
林倾珞那一身皙白犹如牛乳浸过的肌肤,叫她们姐妹羡慕许久,不过她们也自认倒霉,一样的爹,谁叫胡氏就是没有靳兰汐白,也没人家生得好呢。
面对自己姐姐的挤兑,林倾珞也不生气,淡笑着开口:“今日不巧,赶上月信了,怕冷,所以多穿了些。”
这话她也没有撒谎,是真的来了月事,而且是第一天,正是凶猛的时候,她还会身子不舒服。现在还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待会会不会让她肚子痛。
林倾蕊不满地上了马车,出门的好时候却来月事,她觉得真是晦气。
林倾珞跟在她的后面上了马车。
围马宴顾名思义,是因赏马开设的宴会。
听说京城最大的马场是长公主之子,也就是定乾王世子名下的东山马场。
当年长公主和先帝遇刺,是定乾王带兵救驾,一举封为了侯,当时朝中还要很多反对之声,后来长公主与其情投意合并且嫁给了他,这个侯爵之位才慢慢稳固,再之后又立了一些可大可小的战功,长公主又辅佐当时还年幼的新帝登基,把持朝政,这个侯爵又被封为了异姓王,而且无人再敢反对。
长公主之子裴卓原坐拥这京城最大的马场,据说里面良驹数千匹,汗血宝马不下五十,每日养马的钱足有万两。这事朝中也有人弹劾,但是长公主却说,世子养马并非一概享受作乐,而是为朝廷培育良驹,每月还为朝中缴纳了不少税银。
说是缴纳了税银,但是具体缴纳了多少,无人知晓,户部虽有账册,但也无人敢细查,而且全国各地送入京城的良驹数不胜数,可从里面培育出来的用作他用的却寥寥无几。
众臣敢怒不敢言,这事就任由裴卓原肆意妄为了。
马车游游荡荡终于是到了京郊外的马场,林倾珞她们刚一下马车,就有仆从迎了上来,迎着二人进去。
而此刻的马场内,早就开始了一场激烈的马赛,宴会也早就开始了,没有人等她们。
晨阳郡主是世子的姐姐,林倾珞受了她的邀来了围马宴,所以郡主自然也在。
不过她早就忘记了自己还邀请了秘书丞的两个女儿了,毕竟那也是母亲叫她邀请的,她早就抛诸脑后了。此刻,她的眼睛,已经紧紧落在那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身上,也就是云琛,眼里淌着的满是倾慕之意。
可是那人却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宴会设在马场的看台之上,四周视野开阔,正好可以一睹马场上争相不让的马儿,驰骋飞奔的场面。
云琛的视线一直落在外面,一眼都没有留意上坐着的晨阳郡主。
可是哪怕只是看着他刀切斧凿般俊美的侧脸,依旧让她着迷。
“妈的!你倒是跑啊!跑啊!”
一声大骂忽然唤回了晨阳的思绪,她侧眸看着身边坐在的男子。
该男子一身天青色暗纹锦服,长得还算俊郎,可是那眼底下的乌青和清瘦的身子,瞧着就是个久浸□□之人,此人正是她的弟弟,也是王府世子,裴卓原。
郡主名为裴少艾,她不满地瞥了自己弟弟一眼,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把声音放小点,吼得本郡主耳朵都要聋了。”
她话刚一说完,裴卓原又吼了两句:“超啊,废物,超上去啊!”
吼完这两句,他才不屑地撇过眼看向晨阳:“嫌弃我吵啊,要不要给你安排个位置坐到那去啊?”
他眼睛扫向的地方,正是云琛的位置。
晨阳羞愤道:“你给我闭嘴。”
“呵,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还不让人说。”他眼底闪着嘲讽,“不就是个会诗书又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嘛,他没什么背景,你若是喜欢,上去引诱一下,准能上钩,玩玩也行。”
晨阳嘴角浮现冷笑。他们姐弟二人,谁也看不起谁,女子看上一个男人,是希望得到那个男人心悦诚服地爱,而不是下一把药,玩一下就了事的。像裴卓原那种玩弄女人的方式,可太毁其美感了,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确实看云琛不错,可若用金钱权势引诱他,毁了他一身清贵雅气,那岂不是破坏了他最初的美感,这不是到手的美食忽然变质了,变得和那些阿谀奉承她的男人一样了,那有什么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光是容貌这一点,他就远胜过其他男子,若是能玩上一把,也算知足。
晨阳的目光,缓缓从他的脸流连到了他的腰上。
那玉带扣住的腰上,似是蕴含着让人血脉偾张的力量,定是肌理紧实,虽说男人美的地方多的是,可她最喜欢的,还是紧实有力的细腰,想想她便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腿。
今日赴宴的,不少达官显贵,颂九也来了,甚至连鲜少参加这样宴会的国舅爷侯言也在其内。
上次在季府的宴会,侯言就想结识云琛他们二人,如今又遇上这样的时机,今日定是不能错过了,不过此时此刻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