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苏木目光坚定,“现在去东苑四街逛逛。”
陆辰光知道劝他不住,贴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
苏木在脑子里整理着今天收获的巨大信息量,虽然夫妻俩都说不知道张亦剑,但直觉告诉他,张亦剑就是十五年前带走柳鹤的人,两人的老巢就在城中古镇,在那时候,天全社就已经成立了,直到现在,天全社也就只有两个人。
柳鹤,几个月大的婴儿就能有御剑的本领,到底何方神圣。
柳鹤……苏木在心里默念了几十次这个名字。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叫作鹤?
有一种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苏木不能去想。
而坐在他旁边的陆辰光,看似一无所知的样子,揣在兜里的手,却悄然攥紧。
“前面发生什么了?”
在东苑四街漫无目的逛了几圈之后,终于让苏木撞见了一点小风波。
在一栋高级写字楼的大堂,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都穿着保安制服,几个老年人被他们围在中间,时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进入看看。”
陆辰光灵活地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带着苏木挤进去,混入其中。
白发苍苍的老人手中拿着文件,泪眼婆娑,也不知道该找谁,茫然地看着每一个穿着西装疑似管事的人,却没有谁愿意站出来询问两句。
保安应该是接到了赶人的指示,对老人推推搡搡,翻尽了白眼,用语也是粗俗不堪。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赶快收拾东西走人!不然我就直接让人把你们架出去丢马路上!”保安队长下了最后通碟。
其中一个老大爷双腿颤巍巍,摊开手里的文件给保安队长看:“我们找仁和康养公司的王经理,你看,合同上是他签的字。”
“什么王经理!”保安队长动作粗鲁地掀翻大爷手里的文件,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出来,恶狠狠指着大爷的鼻子:“经济纠纷就上法院去告,不准闹事!滚!”
“天哪!!!还有没有王法呀!!你们这群骗子!皮包公司!还我们血汗钱!”
“我不活了啊……房子没了,养老钱没了,这条老命我也不要了!”
“救命啊!□□抢老百姓血汗钱啊!!!”
老人们哭天喊地,坐在地上捶打着地面,满是沟壑的沧桑面容糊满了眼泪鼻涕,看起来可怜极了。
其中有两个老人还随身带着两个大编织袋,屁股往编织袋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们骗了我的房子,把我们赶出门,我只有在你们这里住下了!”
“你住个屁!给老子滚蛋!兄弟们,动手!!”
随着保安队长一声令下,几个壮汉也不管老人身体衰弱,直接就上手抬人,装有老人随身衣物的编织袋也被他们踢翻,衣服毛巾牙刷杯子掉了一地。
“我的保温杯!”老大爷趴在地上急忙去捡,杯子滚得太快,直接滚到了保安队长脚下,被他踩了一脚,原本亮堂堂的不锈钢外壳立刻印了个鞋印。
这些日子以来,饱受欺骗和欺凌的大爷已然失去了尊严,伸手去保安队长脚底下想把杯子捞回来擦干净,谁知道,这一毫无威胁的动作却被男人误以为偷袭。
“你这老不死的,敢对我动手!”
保安队长的肥头油脸抽搐着,卷起袖子就要对着瘦弱可怜的老爷爷一巴掌抽过去。
“放肆!”苏木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让那头肥猪两腿抽筋,陆辰光背后轻轻用手指戳了戳肥猪的后背,直接令他两根肋骨骨折。
“啊!!!谁!谁打我……”保安队长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见此惨状,保安队伍立刻收了手,不敢妄动。
苏木捡起保温杯放进老爷爷手里:“我带你们出去吧。”
老爷爷抹了一把眼泪:“谢谢你。”
另一个老太太一下子抱住苏木的腿,就像洪水中的漂流者抱住了救命的木桩,哭着央求:“你帮我们找找那个王经理,求求你了!”
苏木抽了抽腿,老人抱得太紧,他又不敢使劲,怕把人伤到,只能说:“我并不认识王经理,不过,我的朋友认识警察局副局长,可以帮你们联系。”
“不!不能报警!王经理说只要我们报了警,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对对对,绝对不能报警!”
“我们要找王经理给个说法!他说了今天要见我们的!”
老人们意见一致,就是不报警。从他们憔悴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这段时间已经被各种麻烦事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敢报警,说明受到了人身威胁,对方的势力应该不小。
陆辰光走到前台询问:“能告诉我仁和康养公司在哪层楼吗?我一个人悄悄上去,绝不给你添麻烦。”
前台接待态度还算不错:“那家公司上个月就退租了,还有,你看到的这些保安,根本不是我们物业的,你千万别出去乱说。”
陆辰光:“那他们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老人来讨说法呢?”
前台看着老人们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又是以房养老的骗局吧,现在房子被骗走了,钱也没拿到,是很可怜。听说那家公司就是个皮包公司,实际是搞套路贷和诈骗的团伙。”
“哦……谢谢你啊。”
陆辰光了解了大概,回头一看,那名老太太还抱着苏木的裤腿,眼看都要把鼻涕眼泪擦他裤子上了。
而苏木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手足无措地被老人们围住,嘴巴也笨,憋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抚他们的话来。
“爷爷奶奶,咱们出去再说,我先给你们找个落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