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深吸一口气:“你,就在我家门外?”
怪不得他方才提醒她小心撞了头,原来是能看得见。
隔着风挡玻璃和玻璃窗,楚闲深深凝视安澄,透过手机在她耳边轻柔地笑:“嗯,想试试看,能不能遇上你。”
目光太炽烈,两层玻璃太薄。安澄连忙垂下头去,避开他比阳光更炽烈的视线。
其实之前也有感觉,楚闲的家世一定也不俗,可是还没想过要打听。此时已是印证心中的猜测——更何况此时的楚闲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脑海中念头转完,她便也留意到自己此时的穿着—搀—
她刚冲完澡,身上只穿宽松的t恤和家居裤。略薄的纯棉,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略显狼狈倒还罢了——更要命的是,她的头没吹干就下来了,本想让阳光晒干,可是没留意它们还都在滴水,水滴从肩头滑落一点点悄然无声地洇湿了前襟。
也就是说,在她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她、她有可能是凸了点的!
她低低一声尖叫,赶忙将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抱在怀里,甩头看左右,一副恨不得就地消失的慌乱。
。
隔着薄薄一扇窗,安澄的模样让楚闲忍不住露出微笑。他静静欣赏她这一刻的生动和真实,然后柔声对着手机说:“别急,我在外面等你。先去整理好自己,多久都没关系。”
安澄低低一声哀叫。
他又笑,细细看着她颊上的红,悠闲扯一个善意的谎:“其实窗玻璃上都是反射的阳光,很刺眼,我只能隐约看见你的脸而已。所以,不用觉得狼狈。”
“真的?”安澄这才稳定下来,攥紧手机盯紧了窗外的楚闲。
楚闲轻笑:“我保证。”
他听见听筒里传来她极细的一声吐气,显然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便笑意更浓。
隔着窗子她向他摆手:“好的,给我十五分钟。”
他点头:“不用急,尽管慢慢来。”
安澄扭头就朝楼上跑,他趁着她挂断前嘱咐:“带上你的小天鹅。”
安澄约略一怔,心说:我就是换个衣服到门外还记而已,还用带上鸭纸么?
不过想来楚闲也没有别的意思,兴许是怕鸭纸一个人孤单,又或者是他想看看它吧。
按定了心绪,安澄飞快上楼,飞快换衣。套上最舒服的t恤配牛仔裤、帆布鞋,面上只喷了点水,将头梳顺,便抱起记和鸭纸奔了下来。
她出门,楚闲也已经下了车,正立在车门边打量她家院子里的花草。看她出来,忙绕过车头走到安澄面前,垂望她:“怎么了,看见我还是要呆?”
安澄赶紧抱起鸭纸,约略挡开一下两人的距离,尴尬退开些:“没。是觉得你的车好帅。”
楚闲笑得眉眼尽展,颊边也略有些不好意思:“叫你见笑了。其实……我平时用的是哥哥们用过的三手丰田,可是今天——我想开这辆。扪心自问,也许我就是想借它能让你这样,能为我目光闪亮一下吧?”
安澄有些慌,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话。
这些话啊,听起来都没有太过唐突,可是分明却又都别有深意。在这方面她毫无经验,只觉有些招架不住。
她便赶紧将记递回给他:“你、你的记。多、多谢你。”
楚闲垂,约略用指尖翻过本子。但凡本子被复印过,装订处便一定被大大地翻开过,而纸面上也会留下痕迹。他便歪头眨眼:“不如我重给你誊写一份中文的。”
“没、没事,我看得懂。”
安澄只能硬扛。又不经意因为他的这话,莫名想起了顾静嫣曾经说过的,汤燕犀也曾经给顾静嫣用中文标注过记的事。
原来这样的事,那个家伙早都给顾静嫣做过了。
还完了记,安澄尴尬笑笑:“家里有点乱,就不邀请你进来坐了。下、下次。”
楚闲却并不告辞,转而低头伸出手指去逗鸭纸玩儿。鸭纸在安澄怀里,他这样的姿势,便与她距离拉近,近到几乎呼吸都触及到她。
安澄略有些紧张,他却在近距离里微微抬眸,目光从鸭纸头上落在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