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自如跨过宴清河走到秒音仙身旁,他捋了捋自己的长袍,缓慢地蹲下:“和尚别想了,她怎么可能醒过来了后帮助善人苏醒,她只恨善人没有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
“这……”了安顿了顿。
绪自如手在秒音仙衣襟上翻了翻:“我没猜错的话,她应当用的是子母蛊,可以用母蛊控制中了子蛊的人,子蛊总会对自身附近的母蛊产生反应,所以她来何宅中不会放在身上。”
绪自如说着在秒音仙腰带处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玉瓶,他打开瓶塞瞥了一眼,而后又一脸嫌弃地赶忙把瓶塞塞了回去。
他缓慢地站起身后,把把这个玉瓶直接丢给站在不远处的沈笛,说道,“你们符安门擅追踪术,根据这瓶内的几只蛊虫,应当能找到她藏母蛊的地方。
她今天早上想要出门可能就是去看自己母蛊,所以应该在大宅不远的地方,尽快找到母蛊给善人解蛊。”
东伯闻言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半仙的意思是我家老爷之所以魂魄离体,是因为这个蛊虫的原因吗?”
绪自如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他先是看了眼宴清河,之后神神叨叨地开口道:“先解蛊后再看情况,安息现在现在不是正在准备招魂祭坛吗,解蛊后再招魂。”
东伯手紧了紧自己握着拐杖的手掌,他低头看了眼躺昏在地上的秒音仙,嘴唇抖动半晌,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还是何潺哑着嗓子问出一句:“东伯,她……”
东伯垂了垂头,叹气道:“让几个小厮带回屋内,她的事等善人醒来后让老爷自行定夺吧。”
东伯跟何潺二人说完后离开院子,了安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后也告辞离开。
刚刚还人多的院子内只剩下绪自如、宴清河跟沈笛三人。
沈笛手捏着玉瓷瓶,好半晌也无法言语。
绪自如瞥他一眼,故作疑惑道:“你在干什么?没事干了吗?不是让你立刻去把母蛊找到?善人你还救不救了?”
沈笛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眼绪自如。
绪自如“嗳”出一声:“有没有点基本礼仪常识?就不算师门关系,我年纪稍大你少许,也能称得上你的长辈,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沈笛哼:“我觉得在恰当的时候闭嘴,这是你最该掌握的常识。”
他哼完,招呼也没打的气呼呼的离开了。
绪自如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双手环胸,嫌弃地啧了啧嘴:“师兄,现在你们这些玄门收人实在是太不挑了,什么人都招,真没素质!”
宴清河没搭腔,不远处回廊隐隐约约听见有小厮过来的声音,绪自如站在秒音仙身体前,好一会儿,他弯腰捡起秒音仙扔在地上的面纱,最后蹲在秒音仙身前给她把覆面的面纱重新系回了脸上。
系完后还哄小孩般地伸手轻轻拍了拍秒音仙的脑袋:“傻子。”
没一会儿有小厮过来,来人跟绪自如、宴清河两人打完招呼后,带着昏厥的秒音仙离开了这个院子。
绪自如打了个哈欠,抬起步子准备回房。
宴清河才开口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激怒她,让她失去意识。
纵使她意识清醒,我也能从她手中拿到那瓶有母蛊线索的玉瓷瓶。”
绪自如打着哈欠,眼角还带着哈欠后的一点泪光,他在回头瞥了眼在月光下长身鹤立的宴清河一眼。
他抬手鼓掌,语调夸张地夸赞道:“是吗,那你可真棒。”
说完挥了挥手,抬步就走出月色里。
第13章招魂仪式(一)
第二日天还未亮,鸡鸣时分刚过,绪自如便被沈笛这缺心眼的从睡梦中砸门砸醒了。
他穿着里衣,单手抚着自己后脖颈,开门后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的沈笛。
沈笛喘着气说:“母蛊找到了,秒音仙竟然在不远地方买了个小院子,专门养她的蛊虫。
我同我师兄弟一起进去的时候,差点没被她那些满院扭动的虫子恶心死。”
绪自如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面无表情:“那你们可真够脆弱的。”
气喘吁吁的沈笛因为找到母蛊的热血凉了下来,他骤然醒悟过来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绪自如,他皱着眉自问自己兴高采烈的来找这个吊儿郎当的绪自如干什么,有这点时间拿着母蛊去善人房里,蛊毒指不定都解开了。
绪自如懒洋洋地抓挠了会儿自己的后脑勺,十分不客气地挥手:“找安息、了安或者你宴清河师兄,随便任何一个人问下子母蛊的解蛊方法。”
沈笛还没来得及反应,绪自如啪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房中桌上亮着一盏微弱的烛灯,绪自如走过去坐下。
本来确实有些困倦,这会儿被个缺心眼的人给吵醒,绪自如一时间不是很想继续睡,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右手往自己衣襟了掏了好半晌。
摸摸索索才摸到个球状物,他抓着这球状物从自己怀里掏出来。
这煤球夜里竟然还要睡觉,闭着双眼睛一片漆黑,完全分不清正反面了。
绪自如凑近仔仔细细看了会儿这玩意,远看着像是个毛茸茸的小黑球,近看才见表面覆着一层黑色的雾气,绪自如伸出手指弹了弹外圈覆着的雾气。
煤球“噌”地睁开了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睛,它身上附着的黑雾蓬散开来,让它变得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