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将门关上,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大踏步的向大殿走去。
进了殿转了一圈,穆凌便将屋顶的瓦片取出一块,向下看去。
只见德福在大大的正殿转了一圈,在那张大大的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一根手指轻轻的敲着床沿的地方。
敲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暗号,还是心里烦躁。
总之敲了一会,心神不宁的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才神情凝重的跨出高高的门槛,站在门口又很不甘心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出了门在走廊上转了一圈,就到了院子里绕着院墙转圈。
穆凌继续抱着钱薇薇,坐在飞檐后面看着德福。
在离容公公尸体不远的地方,来来回回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了一会儿他似乎慌了,手里的拂尘都扔了,弯着腰在墙根下分开杂草仔细的寻找起来。
找到了墙根处的一个地方,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扑通坐在了地上。
应该是没找到。
德福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慌里慌张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又在杂草丛中找来找去的,找到了容公公的尸体旁。
他似乎不敢相信的捂着嘴巴,瞪着眼睛,往后退了好几步,再次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坐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细长的惨叫:“干爹
……”
干爹!
太监之间认亲,这点穆凌是知道的,这也是太监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大多数太监都是很小就净身进宫,小孩子需要关照,太监也需要亲情。
大太监就将那些机灵的能看过眼的认做儿子或者徒弟,一来是多一种关照,二来,以后也可以给他们养老。
德福竟然是容公公的干儿子,那么他为容公公所做的一切也都可以理解了,只是他在墙根处找来找去找什么呢?
感觉怀中的钱薇薇动了动,低头正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王爷,我们竟然坐在屋顶哎。”钱薇薇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天空已经西下的太阳,喃喃道:“坐在屋顶上应该看星星,而我们却看到的是落下的夕阳。”
说话间一伸脚就蹬下了一块瓦片。
她吓了一跳!
穆凌却只是一抬脚,就将那块已经往下滑的瓦片,轻轻的用脚尖勾了回来,还伸手接住,重新放回原处。
动作,姿势简直是太帅了。
钱薇薇吓得坐在穆凌怀中一动不敢动。
穆凌小声说:“乖乖坐着别动,下面有人?”
谁呀,钱薇薇探头去看。
就看见那个坐在地上的太监,他愣了好半天,爬过去趴在容公公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又尖又细的嗓子哭诉了:“干爹,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不长眼!让你死的这么惨!你死了我以后可怎么办!”
他哭着说着,似乎根本不管不顾。
钱薇薇听明白了,这个叫德
福的太监,自小跟着容公公,是容公公将他带大的,也是因为容公公他才能当上太后身边的执掌太监。
他是要给容公公养老送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