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立即也换上了笑容:“对,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婆母那个人惯会摆谱的,不同搭理她,快些进去吧!”
姜青芷不动声色的笑着福礼,示意润喜等人留在外面,走了进去。
“父亲万安,母亲福安,诸位叔伯耆老寿安。”
“姜青芷,你这是做什么?”周煊元不等别人开口,猛地起身冲到姜青芷面前,将她小篆文书甩到她脸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盛氏紧跟着在后面说:“还有,你还建议将轩哥儿上到周家族谱的正式嫡系宗脉上,还要将周家长子长孙所应承的土地钱财都记挂在他名下,你,你这究竟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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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周家耆老在,金镶玉和二房三房的娘子们来到偏房,隔了半个屋子几扇屏风,也将这边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盛氏说什么长子长孙挂名土地钱财等事情,金镶玉一怔:“这,这是什么意思?”
三房的七娘子不动声色道:“金姨娘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金镶玉一贯不过问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顿了一下继续道:“难道说,这嫡子长子什么的,还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是不同的,”二房的三娘子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身为嫡系的长孙,是有另外一份额外的家财的,这份家财不记名,也不登记在家族的公库财产之内,是长孙独有的私库私财,这么说,金姨娘懂了吗?”
大户人家讲究的是嫡长子继承制。
不管是皇权帝王,还是权贵勋爵,都讲究的是正室嫡宗。
只有那些长子门下的长孙,才有资格集成祖宗留下来的大好基业。
也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有条件的勋贵人家,都会额外给长孙留一份私库财产,以备将来他可以在家族被瓜分殆尽之后,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在人们传统的意识里,只要长房长孙还在,那整个家族就还在。
所以,在这些长孙很小的时候,家族里就会单独劈出一部分家财,做长孙的私有财产。
在众人的述说下,金镶玉知道了大概,也明白盛氏为什么会破大防了!
也就是说,如果姜青芷提议周烁正过继周艾轩,让他承继大房荣勋,那么不止将来可以得到国公府这个勋爵封号,还可以现在就拿到一笔不小的私财做自己的私库。
那不管将来怎么样,哪怕是国公府落魄了,周艾轩也有自己的傍身钱。
也就是这个原因,盛氏再得知姜青芷所做的事情后,才会恼羞成怒。
因为如此一来,国公府就要从公库拨出一些给周艾轩,那就等于是从盛氏、二房和三房的肺管子里抽血。
他们怎么肯?
所以,在姜青芷进入书房之后,盛氏率先发难。
要不是有国公爷在侧,她真要拿出做婆婆的款,先抽她一耳光,好让她知道国公府是谁当家,又是谁给她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不讲后路的冲动决定!
面对咄咄逼人的盛氏和周煊元,姜青芷自始至终都云淡风轻,敛眸而立,静敛如云。
等他们说完了,方才开口:“母亲,你问我的问题那么多,儿媳要先回答哪一个呢?”
“哪一个不用回答?一个一个的答!”盛氏没好气的呛声。
周煊元也跟着附和:“姜青芷,你今天整了这么一出幺蛾子,要是不完美解决的话,你,你就等着……”
姜青芷遽然抬眸,幽沉的瞳底闪过一抹锐冷,旋即充满了期待:“夫君打算处置我?”
这是要休了她的前奏吗?
上一世的姜锦莹可没有这待遇!
要是今天就被休的话……嗯,虽然早了些,也不是和离,但也不错了!
最起码这样就被休的理由不算丢人,而且就此解脱后,也就不会再有和离那些繁琐事了!
周煊元看到她的眼神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放在心上:“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若是处理不好,那我便处置你!”
“周煊元!”国公爷毫不客气的一声低吼:“你给我跪下,为父和你叔伯耆老都在的地方,哪轮到你说话了?”
周煊元一怔:“……父亲?”
盛氏也察觉到了一丝丝微妙的气息:……刚才进来的太过于匆忙,以至于没有仔细询问事由,如今再看周家那几个人的脸色,好像除了二房和三房脸色不对,国公府和耆老们神色很是释然和“欣慰”。
等等。
为什么会有“欣慰”?
盛氏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他们觉得姜青芷的建议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