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朗手持灵剑,嗤笑道:“这只魔兽身上又没刻你的名字,我自然能随便捕猎,怎么可以说是我抢你的?”
半个月前,这种抢夺猎物的事就发生过一次,温柔如沈玉书,也难免被激起些火气。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秦道友,你若是继续一意孤行,只会败坏天衍宗的名声,你还是收敛收敛脾性吧,也有助于修炼。”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秦从朗慢条斯理用指尖抚过剑身,神色阴鸷道:“秘境大比本就比得是实力高低,能从你们这里抢到猎物是我的本事,你们要是不服气,大可以从我手里把猎物抢回去。”
沈玉书抽出灵剑,不再退让,“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人实力相当,有来有往地过了几十招,围观弟子看得既紧张又兴奋,纷纷为各自的领头师兄加油打气。
明白再打下去永远也分不出胜负,秦从朗挡下一击,主动退至天衍宗所在的领域。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他勾起一侧唇角,道:“把这只魔兽的内丹一分为二,你们掩月宗拿一半,我们天衍宗拿一半,怎么样?分配的很公平吧。”
“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程慧月忍得额角青筋暴起,道:“师兄,秦从朗实在欺人太甚,咱们跟他们拼了!”
天之骄子大师兄27
此言一出,掩月宗弟子动作统一地抽出灵剑,眼神中满是战意。天衍宗弟子心有灵犀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站在秦从朗身后,不甘示弱。
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陆眠拉着师弟拨开层层叠叠的草丛,在众人面前现身,打断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乍然见到那张只有一面之缘的脸,秦从朗再次被浓重的恐惧笼罩,下意识把灵剑横在胸前,嗓音发颤道:“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秘境,又不是天衍宗,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陆眠抬起手,随意转动手腕,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看着对方,无端令人发毛。
秦从朗踉跄着后退一步,踩到身后某个弟子的脚,险些栽倒在地。
上次相遇,此人能在瞬间化出数道无形剑气,堪称是杀人于无形。
要知道,即便是他的师尊清虚长老,最多也只能用空气凝出五道剑气,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就算再修炼百年千年,也无法企及。
他脑子飞速运转,思考自己最初是如何得罪这位前辈的,仅仅过了两秒,他逐渐变得镇定,态度谦逊道:“前辈,上次我以为有人偷听,这才贸然出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那是贸然出手吗?”程慧月激动地跨出一大步,一字一句道:“秦从朗,你明明是看准了草丛有人,才凝聚了十成灵力攻击,若不是这位前辈实力强悍,怕是早在那时就吐血而亡了!”
“他伤过你?”
这句话咬字清晰,尾音低沉,司沐辰周身散发出一股凶狠嗜血的气场。
三拨人离得不远。
秦从朗能清晰看到对面那个陌生修士布满戾气的面孔上,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慌忙解释道:“我才疏学浅,没能伤到前辈!”
对于这个从小就爱打小报告的二师兄,司沐辰最初只是有些讨厌;这份讨厌在秦从朗把他身具魔族血脉的秘密报告给师尊后,彻底转变为厌恶。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想把对方置于死地。
直到半个月前,听到师兄说仙魔大战前后发生的事,他才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
不是因为秦从朗拿走了他亲自为师兄雕刻的通行玉牌,也不是因为秦从朗在饭菜里给他下北清香兰的果实、使得他无力反抗仙门,而是因为秦从朗回到宗门后趁着师兄昏迷不醒实施囚禁。
生怕师兄会秋后算账,所以先一步下手为强。
司沐辰一挥衣袖,数道魔气如附骨之疽般牢牢缠住秦从朗四肢,将其压得跪倒在地。
“你……你是魔族!”感受到魔气,秦从朗一改方才的谦卑姿态,怒目圆睁,“沈道友,进来秘境前,逍遥阁阁主特意交代咱们,要齐心协力对抗魔族,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我!”
方才发生的那些事只能算得上是口角之争,在仙门修士心里,剿灭魔族才是重中之重。
沈玉书握紧灵剑,本想砍断那些捆缚着秦从朗的魔气,却被陆眠挡在半途,再难行进一步。
他皱紧眉头,在原地站定,不解道:“前辈,修真之人,理应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我们和秦从朗之间的私怨,与在场其他人无关。”
陆眠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寸步不让道。
秦从朗用力挣扎,吼道:“放屁!我都没见过你们,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生出私怨?你们魔族卑鄙又狡猾,一定是想先解决我这个主要战力,再对着其他道友赶尽杀绝!”
沈玉书有些犹豫。
修真者向来与魔族势不两立,碰到道友被魔族挟持生死一线,是应该出手相救的。
可这两个挟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施以援手,也会是相同的结局。唯一不同的便是,除了秦从朗的命,还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这是一笔相当不划算的买卖。
他思量许久,深吸一口气,控制灵剑袭向魔气,语气坚定道:“前辈,身为修仙之人,不管你跟秦道友有何私怨,也不该投靠魔族,这是对仙门的背叛。”
陆眠指尖微动,轻易控制住沈玉书的灵剑,使其回归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