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一个空旷房间,隔壁传来两道男声。
“别白费力气了,李宏,我杀你轻而易举。”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陆眠眸色微冷,凑近墙上的小洞,看向隔壁。
隔壁房间空阔,李宏被一根绳索吊在房梁上,浑身上下都是鞭痕,血淋淋往下淌着血。
他脚下放着一个不锈钢大桶,桶里液体冒着若隐若现的白烟,血液滴进里面发出噗滋噗滋的腐蚀声。
吴淦坤坐在旋转椅上,姿态闲适。
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沾满血迹的长鞭,视线阴冷如毒蛇,看得人心里发怵。
“你都找不到陆眠他们的位置,我又怎么会知道?吴淦坤,你要杀就杀吧,只求给我个痛快。”
吴淦坤站起身,慢悠悠解开那根绑着李宏手腕的绳索,一点点把人往下放,语气里满是恶意,“不行,要是给你痛快,我就不痛快了。”
“进到这个破游戏,不是杀动物、杀丧尸,就是杀人,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撇了撇嘴,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人,他居然不接受我的表白!”
他似是询问似是苦恼道:“我有这么差劲吗?”
随着身体的下降,李宏能明显感受到脚底的炽热灼烧。
已经落到这个疯子手里,即便求饶也会被百般折磨,倒不如随心所欲。
想通这点后,他忍痛嘲讽道:“司沐辰不仅能为了陆眠涉足险境,更能为了陆眠去死,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疯子,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的?”
作天作地小白脸26
吴淦坤脸色扭曲了一瞬,一鞭子抽在李宏身上,道:“我最起码能让陆眠活到最后,那个心慈手软、善良过头的司沐辰,只会害了他!”
新伤叠加旧伤,李宏面露痛色,惨叫出声。
吴淦坤犹不解气,将绳子松了又松,想让他的双腿浸入化学液体里。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传入耳中,“只要能跟司沐辰在一起,就算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屋内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只见陆眠长身玉立,右手紧紧握着司沐辰左手,眼眸漆黑如墨,看向他们时淬满冷意,一字一顿、无比认真道:“他很厉害,要是没有他保护我,我早就死在第一个副本了。”
“他不会害我,只会救我。”
蓦然在化工厂看到陆眠,吴淦坤原本烦躁的心情骤然变得愉悦。
可在听到对方说出的话后,他表情阴沉,素来带着假笑的眼睛冷冰冰看着陆眠,质问道:“你既能操纵恶灵,又能让丧尸臣服惧怕,哪里需要被司沐辰救?”
陆眠实在不明白,吴淦坤到底看中他哪里了?为何一直要纠缠不休?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当初的我并没有觉醒这种能力,当然需要被救。”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与司沐辰十指相扣,道:“我不喜欢男人,就算没有沐辰,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吴淦坤,你死心吧。”
在吴淦坤看来,陆眠完全是在撒谎。
一句轻飘飘的命令就能让丧尸、恶灵听从,能力怎么可能还需要觉醒?
多半是陆眠爱当小白脸,这才在求生游戏里装娇气柔弱。
另外,性取向的变化是需要过程的。
如果陆眠最初不喜欢男人,根本不会在第一个副本和司沐辰在一起,而是需要时间去反复纠结自己的性取向变化是好是坏。
接连被拒绝三次,吴淦坤气得面色发青,眼神也开始发冷,“原本觉得你有趣,现在看来,你跟其他人没什么分别,陆眠,我不会再对你留手了。”
话音刚落,他松开手,绳索滑下房梁,极速向下坠去。
李宏只觉身体一沉,整只脚都浸进化学液体,灼烧剧痛袭来,痛得他面色扭曲,几欲想死。
想到自己即将被腐蚀得不成人形,他心里一阵惶恐,可比起落到吴淦坤那个疯子手里,这个死法算是痛快的了。
有了对比,他骤然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默默等死。
不锈钢桶里盛放的是有腐蚀功能的化学液体,人被丢进去,不止血肉,连骨头都能被腐蚀殆尽。
陆眠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做不到对杀人熟视无睹。
正要上前,怀里被推进一个柔软物体,他下意识将人揽进怀里,一道白影迅速从他身边掠过,只留下一道嘱托,“阿眠,照顾好七七,我去救人。”
司沐辰握着匕首袭向吴淦坤脖颈。
吴淦坤连连后退,堪堪避过致命伤,脖颈却不可避免地留下一道划痕,沁出些许殷红血迹。
趁此时机,司沐辰一把攥住绳索,阻止李宏不断下坠的动作。
他一面向上拉绳索,一面躲避吴淦坤的攻击,一心二用下,左支右绌,瞥见李宏还定在空中左右摇晃,悄声道:“李宏,你晃动幅度再大点,尽量把身体晃到木桶范围外!”
绳索蓦然定住,被吊在半空的李宏双脚痛到麻木,用尽全力蜷缩起双腿,不肯再触到那腐蚀性极强的化学液体。
闻言,求生本能让他生出一股蛮力,像荡秋千一样左右摇晃,摆动幅度越来越大,不过十几下,身体就被晃出了桶外。
司沐辰看准时机,匕首飞出,刀锋又稳又准地割断绳索,李宏呈抛物线状重重摔在地面上。
没了拖累,他不再束手束脚,专心致志同吴淦坤缠斗起来。
两人动作凌厉快速,招招狠辣致命。
七七瘫靠在墙角,心里不免为司沐辰捏了把汗。
方才他顾及着李宏,身体只能在绳索周围活动,对于吴淦坤的攻击,大都是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则咬牙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