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棠什么都没有了,她的许诺无疑是最有诱惑力的,两人皆是各取所需,秋棠并不深究她为何非要置程清远于死地。
只要能够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便足够了。
心底生出报复的快感,秋棠毫不客气告知地址,“就在京郊第二个胡同里,右拐最里右侧,门口插着黄色旗子的院子。”
得了具体位置,陆云蘅给春醉使了个眼色,春醉当即将早已准备好的银袋子递过去,“这是夫人特意为陆姨娘准备的银钱,姨娘可以寻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暂时住着。”
秋棠鼻尖发酸,眼泪差点下来,紧紧捏着银袋子,嘴唇翕动,却没能说出什么,而是加快步伐离开了。
春醉撇撇嘴,“陆姨娘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谢。”
陆云蘅不以为然,“我们都是各取所需,她并不需要道谢,她给我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想来前世程清远同样豢养过家妓,只是颇为小心,她才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而今得知了此事,又岂能让他好过?
不过兹事体大,她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妇道人家,想要处理此事并不容易。
思量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踏青刚结束,回去的路上大家不忘赏玩,萧怀序自然也不例外。
陆云蘅没有犹豫,提着裙摆前往。
抵达酒肆,她与二楼的萧怀序四目相对。
彼此都已然知晓想法,萧怀序起身去了雅间,陆云蘅立刻跟了上去。
此处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倒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推门进入雅间,刚转身就被人摁在了门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护着她的腰身,逼迫她不得不贴近。
萧怀序眼底闪过促狭,恶劣揶揄,“陆小姐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就不怕你我的事情传出去?”
陆云蘅踮起脚尖靠近,主动攀上他的肩,“我有正事寻殿下。”
剑眉微挑,萧怀序摩挲着她的下巴,“正事?”
“程清远在京郊豢养家妓,以此笼络人心。”陆云蘅开门见山道。
游走到耳垂的手一顿,萧怀序盯着她良久,立刻下令让人去彻查。
陆云蘅唇角微弯,再次贴近,“殿下准备如何谢我?这可是不少贵人们的把柄,想来能让殿下在朝中更好办事。”
萧怀序半眯着狭长的眼睛,一点点靠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锦缎丝绸?”
“我要正妻的位置,我要我们的孩子成为嫡长子。”陆云蘅开口,毫不避讳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和眸子。
萧怀序嗤笑一声,顷刻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向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陆小姐还真是敢开口,还是当初那句话,你一个二嫁妇,凭什么觉得能做我的正妻?”
陆云蘅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才不稀罕嫁给萧怀序,同时也笃定对方不可能答应。
她故作惋惜,试探出声:“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孩子到时候就跟着我,也算是给我留下个念想。”
“不可能。”萧怀序再次上前,周身散发着凛然的压迫感,“我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流落在外,而你既然与我有了牵扯,还有别的路吗?”
雅间内的气氛骤然一冷,陆云蘅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早已知晓招惹上萧怀序,想要全身而退必定不可能,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霸道。
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陆云蘅心下一跳,也意识到继续这个话题不合适。
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至于旁的,等解决了世子府再说。
调整好心情,陆云蘅妩媚一笑,葱葱玉指抚摸着他的衣襟,“殿下这就生气了?我不过是随口玩笑罢了。”
不等萧怀序言语,陆云衡收敛脸上的笑意,“殿下可还记得之前提醒你的组织?这个组织不简单,可能是其他国家或是前朝旧部的人,殿下最好深入调查一下。”
萧怀序皱眉,“这么隐蔽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陆云衡还没说话,窗棂被敲响,是他安排出去调查组织的暗卫回来了。
证明自己的价值
陆云衡并未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萧怀序听暗卫耳语,正当她准备寻个地方坐下时,便对上了萧怀序凛然的眼神。
下一刻,萧怀序大步流星而来,倏地掐住她的脖颈,手指不断收缩用力,陆云衡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将那双钳制住自己的手掰开,却撼动不了他的钳制。
萧怀序眼神冷冽,带着探究,“你是如何得知那个组织有问题的?”
闻言陆云衡悬着的心落下,想来刚才的暗卫便是来告知组织一事的,难怪萧怀序会有这样的反应,眼波流转间,彻底放下心来,并不畏惧,反倒是贴近了一些。
抓过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声音柔弱:“殿下把孩子吓坏了,都踢我了。”
萧怀序手掌温热,炙热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到她的小腹上。
四目相对时,她笑容依旧。
萧怀序眯眼盯着她许久,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她脖颈上的红痕,摩挲着指腹,声音清冷如昔:“若不是你有我的孩子,我定是要对你严刑拷打,让你说出所有事情。”
陆云衡装作察觉不到他的怒火,反倒是微微扬着下巴,眨巴着水漾眸子,“殿下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我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说方才发生的事情骇人,但她并不后悔铤而走险,她和萧怀序从始至终都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倘若她毫无用处,萧怀序又岂会跟她平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