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蘅缓过来后,接过春醉手中的凉茶,压了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冷眼瞧着程清远和裕王妃的动作,在心里嗤笑。
不多时,大夫便来了,规规矩矩为她诊脉。
刚触到滑脉,大夫就赶紧笑着说道:“恭喜世子,世子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初初有孕,难免有些害喜,过一段时间便好了。”
大夫走后,院子里陷入了罕见的尴尬中。
裕王妃最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让人把她送回院子,“你们这些没眼力见儿的,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把世子夫人送回去休息?”
春醉回过神来,搀扶着陆云蘅离开。
临走前,陆云蘅回眸看了眼程清远,脸上似笑非笑。
回到院子里,便让春醉准备了一些清淡吃食,抿了口甜茶,这才彻底压下了心中想要干呕的冲动。
正坐在贵妃椅上小憩时,便听见了众多脚步声,慵懒地掀开眼皮子,见来人是程清远。
他的动作倒是比想象中快上不少。
跟在程清远身后的,是府中信得过的老人,他们手中还端着滚烫的落胎药,程清远更是脸色阴沉恐怖,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悠哉悠哉地坐起身,拢了拢肩上的衣襟,挑眉看过去,“世子这般兴师动众而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程清远端起落胎药,双目死死盯着她,“陆云蘅,你做出这么不知体统的事情,居然还有意思笑?你该不会觉得我容得下这个孩子吧!”
“这是落胎药,你要想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就给我喝了,不然的话别怪我……”
陆云蘅嗤笑:“你又能如何?”
望着程清远无能狂怒地模样,陆云蘅毫不客气搬出萧怀序的身份,靠近了程清远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悠悠道:“世子是不是忘记了我腹中孩子是谁的?算算日子,你应该不难猜出吧?”
程清远愣怔,转而难以置信,很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孩子是谁的。
陆云蘅脸上笑意更甚,“如果殿下知道你试图打掉他的孩子,你觉得殿下会如何对你?我也是为你好。”
程清远恨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事已至此,无法更改,不坦然接受,难道我还要日日以泪洗面如了你的意?世子,你可别忘了,我乃是你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陆云蘅丝毫不慌,看着程清远怒火中烧的样子,便觉得大快人心。
最终程清远拂袖而去,一群人灰溜溜离开。
恰逢春醉回来,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担忧地看向她。
“夫人,你没事吧?”
陆云蘅摇头,思索片刻后已经有了注意,“你立刻派人去散播我已有身孕的消息,最好是能够人尽皆知。”
说罢,进屋写了一份信,郑重交付到春醉手中,“然后将这封信交给四皇子殿下。”
春醉点头应下,赶紧去处理。
翌日一早,陆云蘅出门前往约好的客栈,等待着萧怀序的到来。
不多时,门外投来一道颀长人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怀序。
萧怀序推门而入,面色冷峻,看不出心中的思绪。
陆云蘅无所谓地坐在原地,直到被人扼住了手腕,这才莞尔一笑抬眸,“殿下可算是来了。”
萧怀序半眯着狭长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表情,似要将人看穿看透,“你怀孕了?”
“殿下在怀疑什么?”陆云蘅反问。
萧怀序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谁又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拿这种事情博前程?”
即便之前两人诸多暧昧,然真正遇到这种事情后,萧怀序首先便是怀疑,根本不相信她怀孕了,甚至觉得她想要利用此事得到什么。
陆云蘅不恼,若说萧怀序随便就相信了自己,那才是让人怀疑的事情,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岂会是无脑之辈?
“殿下不信可以让大夫来查。”陆云蘅坦荡提议。
萧怀序也不客气,让人去请来了大夫。
大夫乃是萧怀序的心腹,战战兢兢为陆云蘅检查,确定怀孕后对萧怀序点点头,“世子夫人确实是有了两个月身孕。”
我的王妃,会是二嫁妇?
陆云蘅听见大夫的话,唇边绽放出势在必得的笑,“殿下还有什么不信的?此人应该是你信得过的人,如果还不信,大可继续让人来查,我是无所谓的。”
四目相对,陆云蘅能看见萧怀序眼底的汹涌,却并不回应,而是淡定的坐在原地,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萧怀序摩挲着指腹,眼神凛冽地看过去,僵持半盏茶功夫后,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和离,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冠上别人的姓名。”
提起程清远,萧怀序便是不屑的。
陆云蘅又岂会不知他的想法?然和离之后呢?便成为一个被娇养在外的外室亦或者妾室?
那一点比得上她如今的身份地位?
况且她今日之所以告知此事,可不是为了和程清远和离,她也笃定萧怀序不会娶她为妻。
若非萧怀序可以利用,她才不愿意铤而走险。
不过对上那双幽暗的眸子,陆云蘅笑靥如花靠近,整个人都依靠在了萧怀序怀里,“殿下让我和离,是为了娶我过门?”
萧怀序眼神一暗,捏着她的下巴拉开两人的距离,“你觉得我的王妃,会是二嫁妇?”
“那殿下是准备让我成为你的妾室还是外室?我便是这般低贱之人,需要依附于你?殿下,你可别忘了,而今我是世子夫人,你能给外室或者妾室的,我都能轻松得到。”陆云蘅收起笑意,主动退出萧怀序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