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民被拖走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看着姜惠钰被抬去救治仍放心不下,甚至主动放下他高高在上的架子恳求裴初意照顾好姜惠钰。
说之前的种种都是他的过错,姜惠钰始终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希望裴初意不要因为他的过错迁怒与姜惠钰。
听到这些的裴初意只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方仲民这种人也是有情的。
原来方仲民那样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商人也是有真情的!
她疲惫的走出会见室,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久久不能平静。
“初意。”
祁尘亦的声音出现那刻,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决堤。
顾不得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已经遍布了泪痕,也不再伪装自己的情绪,伏在他的肩头肆意的泄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感。
她以为裴舟成的意外已经过去了那样久,哪怕听到再残忍的真相她也能坦然面对。
可她高估自己了。
裴舟成的离开是扎进她心里的刺,不动还好,一旦再度被提及,就会让她感觉到剜心般的疼痛。
特别是在听到方仲民描述出裴舟成当初所经历的痛苦时,她仿佛切身体会到了一般,痛的她无法呼吸。
血缘关系永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深刻紧密。
祁尘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断的轻拍着裴初意的后背。
他知道这件事只能靠裴初意自己去消化。
不然即便现在强行压下,日后这种痛苦也会一直伴随着裴初意,让她久久陷在其中无法抽身。
姜惠钰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悲痛过度加上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晕厥。
在打了镇定剂睡了大半天后,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裴初意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些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只是机械的向医生说了一句谢谢。
祁尘亦没有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姜惠钰。
他尊重她的所有选择,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都会站在她身后给予最有力的支持。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妈妈,她现在都已经那副样子了我都还是不肯去看她?”
裴初意状似漫不经心的问起,但祁尘亦知道她根本没有表现出的那样无所谓。
祁尘亦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平静道:“如果换成是我,我也许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我冷血吗?”
她心里的挣扎只有她自己知道,曾被困住的人是她,除了她以外,没人能评价她的选择。
哪怕是祁尘亦也没有例外。
裴初意终究还是没有去见姜惠钰,只每隔一天去找一次姜惠钰的医生,从医生口中了解姜惠钰的身体情况。
三天后,姜惠钰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
由医生转忙转达给了裴初意一封信。
姜惠钰亲笔写的一封信。
裴初意攥着信封,站在姜惠钰曾住过的病房门口,看着护士们动作麻利的抹除掉所有证明姜惠钰曾呆过这里的痕迹。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傍晚,裴初意一个人拿着那封信坐在了公园里,丝丝缕缕的晚风吹的人很舒服,也安抚了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