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新年的第一天,是他为自己?定下?的生日呢。
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自己?这颗叛逆的麦子,也将长眠在洁白的冬日。
不过春来冬去,还?会有更多?种子被?种下?,长成茁壮的麦穗。
可惜,自己?看不到那番繁荣景象了。
邬长筠无力地往后倒去。
那一刻,苍白的天空有了颜色。
圆满的坠落亦是傲然的飞翔,她发自内心轻松地笑了起来,似乎终于?触及到一直以来追寻的自由。
师父,您总说我们唱武生的要有义气,要有英雄气概。
您看,我没给您丢人。
这场戏,
徒儿谢幕了。
……
杜召扑过来,想要抓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不想一辆卡车疾驰而来,将挡路的敌人撞飞、冲散,后车厢探出三四个男人对他们疯狂扫射。
邬长筠刚好落在厚重的卡车蓬布上。
卡车突出重围,一路向西。
杜召盯住一个正在朝卡车射击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稳准地将人压在身下一刀抹了脖子?,旋即一个滚身利索地翻入就近一辆汽车驾驶座。
来自四面八方的枪“砰砰砰”地往他?所在的车身、车顶打。
车钥匙没在,杜召直接用枪柄把?护板砸开,接上打火线,将车子?启动?,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他?不?敢去找白解他?们,怕支援不?成,反把?鬼子?招过去,便一路向西跟上正在追邬长筠所在卡车的敌车。一是为了帮他?们脱落,二是把?和平剧场的部分敌人引开,以便陈修原等?人撤退。
前车里?是杜兴的人,从看到邬长筠挟持公爵露面的那一刻,杜兴没有一点儿难以置信,反而高兴极了。他?本就恨透了那个女人,早就想找个机会办了她,奈何一直有乱七八糟的靠山顶着,难以下手。
从陈修原刚来沪江那一刻,杜兴就怀疑过,自己抓过无数地下党,那家伙的气质、眼神,太像共-党了!派人偷偷跟踪调查过几次,可?惜都没发现异常,如今邬长筠公然暴露身份,陈修原绝对有问题,甚至连他?的那个“好五哥”都有嫌疑!
杜兴眼白里?布满红血丝,兴奋地盯着前车,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发出瘆人的笑:“快点,给我追!就是死了,我也要亲手扒了她的皮!”
杜召初次开车,便是杜家的战车,肆无忌惮地在旷野中狂飙,养成了又疯又野的开车习惯,后面来到沪江鉴于路况不?宜飙车才慢慢收敛许多。
这?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了。
油门踩到底,车子?如一只?矫健的黑豹灵活地躲避一切障碍物与行人,借用路口一个高速漂移,甩开追兵,轻松追上杜兴的车。
见他?们探出头向卡车射击,杜召握紧方向盘,直接朝车尾撞了上去。
前车剧烈晃动?,将挂在车边射击的男人甩落下来,杜召直接从人轧过去,继续往前撞。
驾驶座的杜兴被撞得前翻后仰,急吼:“后面!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