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忽然搂住她的肩:“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文瑾推开他,冷冷道:“吃你的饭。”
赵淮拿起一个馒头大咬一口,叹了声:“女人啊。”
出家人用斋有规矩,需端身无语,李香庭吃饭时候极少说话,不急不慢地细嚼慢咽,将碗中?食物用尽,放下筷子,才看向气氛莫名有些压抑的几人。
“有心?事?”问的是吴硕。
吴硕走神,没注意他的话,文瑾在桌底踢他一脚,才抬起头来:“啊?”
李香庭瞧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不舒服吗?”
“嗯,对对,没睡好,困。”
“下午补补觉。”
“好。”
“多吃点。”
吴硕频频点头,赶紧去夹菜大口往嘴里塞。
李香庭又问刚吃完的赵淮:“麦子送到了?”
“送到了,战士们说万分感谢。”赵淮倒了杯水喝,续道:“还给了几张报纸呢。”
闻此,吴硕和?文瑾心?里都猛地咯登一下。
赵淮喝了口水:“回头——”
文瑾忽然撂下筷子,打断他的话:“我吃好了!赵淮,跟我去摘几个果子。”
赵淮“哦”了一声,随她离开。
空荡荡的斋房只剩两人。
吴硕浅浅清了下嗓子,找些无聊的话转移李香庭注意力:“天?开始热了。”
“是的,现在经费多了,可以买两座风扇。”李香庭为他倒了杯水,“这里干燥,水源也少,之前在周边种的树还没长大,你我是习惯了,这是他们俩在这的第?一个夏天?,后面还有很多学生过来,得?照顾点。”
“是,冬天?还好,夏天?确实难熬。”
“下个月是不是有沪江艺专的几个毕业生过来?”
“对,之前来过一次电报,预计在六月底。”
“南方人,可能会受不了这里的气候,沪江的孩子要娇气点,抽空去趟城里吧。”
“你不也是沪江的,我看你一点也不娇气。”
李香庭温和?地与他笑?了笑?:“我刚来时也不适应,总是流鼻血。”
吴硕听这话,又不禁难受起来,可还是得?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可不是嘛,我那会和?王朝一天?天?嚷着要走,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坚持两年?多。”
李香庭看他眼睛红了:“苦尽甘来,会越来越好。”
可吴硕此刻只是单纯心?疼他而已,心?疼他付出的一切,心?疼他从?那样一个热情洋溢的艺术青年?变成现在这无喜无悲、无欲无求的模样。
吴硕灌了一口水将苦涩堵回去:“真想王朝一啊。”他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哎呀,不提这些了,他们一定很高兴,我们把这里建设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