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看清了她在镜子里的模样,宋思将铜镜啪的阖上,伸手扶额,无语凝咽。
难道,她就是顶着这么副尊容出现在阿斐的面前的吗,呜呜呜,她不要活了。
经此一遭,宋思大受打击,即使后来将妆容恢复如初,她还是没脸去看苏斐。她磨磨蹭蹭地在房里呆了许久,途中又打了一会儿瞌睡,等到再次醒来,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宋思暗自懊恼,估算了下时辰,急急忙忙将身上衣裳换下,将那件压箱底的嫁衣取了出来。
穿好嫁衣,她又给自个儿挽了一个髻,嫌太过素淡,她就往头上插、了好几个金钗。一通忙活下来,她再一照镜子,瞬间就感觉盛重了很多,尤其是头上的金饰,真他奶奶的重啊。
她扶了扶发髻,眼儿扫向了桌上放置的那只白玉簪子。阿斐送她的这么多首饰里,她最喜欢的还是这只簪子。
宋思想了一想,抬手将那只簪子拿在了手里,顺势颠了颠。
嗯,还不算太重,她的脑袋撑得住。这么一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一转,小心地将簪子别在了耳际。
整装待发之时,宋思站在门口,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心生了怯意。
她不是在做梦吧,推开这扇门,不会梦就醒了吧?
不着边际地想了片刻,女人拍了拍脑袋,重新振作精神,向前跨出一步,缓缓地推开了门。
大抵她跟阿斐是心有灵犀吧,她推开门的同时,阿斐也从堪堪从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以往,她是一直以身上的那身嫁衣为傲的,可跟阿斐身上穿的那套新郎服相比,就比出了差距。
她不妄自菲薄,将她跟阿斐之间的差距,归结于相貌之间的差距。她不怀疑,阿斐穿她身上的这件,也是好看的。
她抿了抿嘴,抿出一个笑弧,正寻思着是不是该叫阿斐为夫君了,对面的男子已经信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璀璨的夜明珠,将男子的周身映的通透,即使穿着俗气无比的大红色,也丝毫不减他身上的清贵华彩。
他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眉眼之间似有光圈环绕,将他眼底的温柔一览无遗。
“阿姐,喜宴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语毕,他缓缓地朝她伸出了手,宽大的袖摆随之垂下,袖口纹着的金丝纹路,荡漾着金灿灿的华光。
宋思没敢看他,一味地将眼神盯着他的袖摆。悄悄地搓了搓手心,她毫不含糊地将手放到了男子的掌心。
这一次相握,便代表着相守了。
阿斐办事一向牢靠,也很周到。
宋思望着一桌子的美味珍馐,都是些她不曾吃到过的,由此可见,阿斐的厨艺已然到达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石桌上的一对红烛燃了小半截,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甜蜜的芬芳。她环顾四周,随处可见的,都是她亲自贴的剪纸,看着极为喜庆。
她兀自出神,耳边传来了阿斐清亮润泽的音响:“阿姐,你尝尝这酒,是我闲着无事,亲自酿的女儿红,有几个年头了,味道不比青梅酒差。”
阿斐亲手酿的?那她可要好好品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