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软出声,娇媚的神色里带着一丝小得意,柳云卿知道她又在挖坑了,就等着他往里边跳呢。
要是说不嫌弃,就是承认了娘子什么都不会,这可比嫌弃还糟糕呢。
本着宠妻无度的优良品质,柳哥哥“嗯”了一声,眼里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夫人说的什么话呢,为夫的娘子能动能跳、能吃饭还能喝水,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
瞧这话说的……
小白莲拿眼瞪他,这是夸她还是骂她呢?
一双细白的小手伸到他的腰间,稍稍一用力,柳哥哥“嘶”了一声,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有些微喘,“唔……娘子轻一些,为夫疼的厉害……”
沈青莲:“……”
她好像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柳云卿瞧着她那副可爱的样子,含笑握住了那双柔软的小手,然后放在嘴唇吻了吻,眼底的温柔和宠溺简直要将人溺毙。
沈青莲伸手推了推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她瞧着屋外的天色似乎不早了,都快晌午了,还不离开这里吗?
柳云卿手指摸了摸她的脑袋,颇有耐心的解释着,“明日再走,昨夜没睡好,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小白莲真想给他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她没休息好的,闹了人一宿。
二人坐在床边说着话,她问他答,偶尔他一个人说着,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着日头渐落,郎君搂着怀里的小娘子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二人收拾好了行囊,柳云卿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娘子上了马车,临别时店小二偏着头想偷看他怀中的女子,却只瞥见了一角青色的长袍。
公子冷冷瞥了她一眼,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遮的严严实实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让她见。
马车行了数日,终于到了月城边际。
月城其实是一座谷中城,城外青山绿水,林边风景如画,阳光斑驳,而林内却弥漫着一股白白的雾气。
柳云卿说那是瘴气林,由于地势和气候的原因,山谷里闷热潮湿,蛇虫鼠蚁之类的生物很多,冒然进入林子会被瘴气迷失心智,继而被毒虫咬死。
巫族人擅毒擅蛊,与此皆是息息相关的。
沈青莲听他说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柳哥哥却搂住了人,单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笑着,“你怕什么,夫君在呢。”
沈青莲伸手揪住他的衣襟,腕间的银制手环发出“叮叮”的声响,柳云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在那手环上轻轻按了一下,里头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似有虫子被吵醒了一样。
柳哥哥唇角微微翘着,低头看着人,“我当初做这手环时,在里头养了一只醴蛊,醴蛊霸道凶狠,一般的毒虫野兽都不敢近你身的。”
沈青莲心中微讶,伸手摸了摸腕上的手环,轻轻摇晃了下,上头的小莲花随风摇摆着,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边说着又从腰间逃出一枚红色的药丸递到她嘴边,“来,吃了这个,就不怕林中的瘴气了。”
沈青莲瞧了他一眼,将他手心的药丸捻来吃了,舌尖涩涩的,有一股朱砂的味道,她皱了脸。
郎君含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将人拢在怀里,“走吧,郎君带你回家。”
你成婚了
马车晃晃悠悠朝着林子驶入,车轮轧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二人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月城了。
柳云卿驱着马车进了城,越往里走气候越变得温凉,与林内闷热潮湿天气不大相同。
沈青莲坐在车厢内吃着点心,听到街上行人热闹的动静时,忍不住撩开帘子朝外看着,来时她听柳云卿说了很多关于月城和巫族的事情。
月城人崇尚祭祀,巫族地位极高。
巫族掌乾坤,可逆生死、也可祭生魂。柳云卿曾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轮回,生死逆转自然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巫族人虽能耐大,却是不轻易出手的。
正思索间,马车渐渐停了。
柳云卿翻身下车,将身上不小心沾上的树叶掸落,兴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男人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他转过身去看后头的车厢,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缓缓开口道,“青青,我们到家了,你可以出来了。”
里头半晌没动,倒是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柳云卿忍不住扶额,伸手撩开车帘时,里头的小娘子正捻着一块点心小口地吃着,嘴角沾了些碎屑,乍一抬头看到他时还有些毫无防备,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真是……招人喜欢的紧。
柳哥哥心软的一塌糊涂,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抵抗力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朝着里头伸长了手,语调渐渐放缓了,“下来吧,夫君带你回家去看看。”
沈青莲这才走到车前,一双大掌穿过腋下,被人轻松抱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木门,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庭院,色调清朗明秀,如他人一般温润平和,颇有一种江南小楼里的那种古典韵味。
她正出神望着,隔着老远便听到了一阵娇俏可人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由远及近,一路奔跑着来到二人身前,“云卿哥哥……”
柳云卿搂在腰间的手掌微微紧了些,修长的身影将怀中的娘子遮了大半。
待人走近时,沈青莲才瞧见那小姑娘的样貌,杏眼圆脸,脸颊两边还带着些婴儿肥,年轻应该比她稍微小些。
小姑娘的眼里只有她的云卿哥哥,压根就没看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