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步子一停,然后听到孟念怀用一种诡异的语气问:“你知道我刀功为什么那么好吗?”
“……”
“因为我砍人砍多了。”
苏尧浑身僵住。
孟念怀看着苏尧的背影,唇畔溢出一丝冰冷的弧度:“走吧。”
苏尧咬紧嘴唇,沉默地跟在了孟念怀的身后,他知道孟念怀很危险,说不定他已经成了孟念怀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为了大叔,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苏尧一路静默地跟孟念怀进了屋,啪的一声,灯开了,驱散了屋里的黑暗。
孟念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应该是有专人经常打扫的缘故,房间很干净,被子里有着阳光的气息。床很宽敞,躺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孟念怀坐下试了试床的软硬度,软硬度适中,他知道沈让是个惯于享受生活的人,对床的要求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孟念怀淡淡睨了苏尧一眼,问。
苏尧松了松一直紧抿的唇,道:“外面吧。”
“行,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
孟念怀拍拍身旁足够宽敞的空位,“睡吧。”
“嗯。”
苏尧抱着抱枕爬上床,然后把抱枕放到中间。
对上孟念怀投来的危险神色,苏尧不畏强权,道:“不要超过这条线。”
呵,幼稚。
孟念怀抬眼打量了苏尧两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沈让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
苏尧皱眉,“大叔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
话音刚落,下巴就吃了一记拳头,苏尧只觉得下巴火辣辣的,但是与下巴的疼痛相比,心底的屈辱更令他难以忍受,苏尧红着眼,努力忍住眼泪,瞪向孟念怀:“你敢打我。”
“你要找沈让告状吗?”
孟念怀嗤了声,故意激他:“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有本事跟我来一场属于男人之间的决斗。”
苏尧把被子一掀,眼红红地道:“来就来!”
他虽然不会打架,但力气很大,凭借着一股蛮力很快跟孟念怀缠斗在一起。孟念怀的身手是从实战中练出来的,就算是跟陈子骁打,也不一定会吃亏,苏尧力气虽然大,但是打起架来毫无章法。
两人从床上打到床下,跟仇人一样互不相让。
孟念怀本来以为能轻易把苏尧揍趴下,没想到苏尧也没有那么逊,身上挨了好几脚,眼角也在混战中被波及到了,青了一块。当然,总体还是孟念怀处于上风,到后来,孟念怀掐住苏尧的脖子,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身下情敌,咬牙切齿地道:“为什么要回来,待在医院不好吗?”
一直以来他都以成功商人的身份活跃在众人面前,但本性是不会变得,他始终还是曾经的那个黑道少主。
两人也真是打红眼了,苏尧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使尽全力去掰孟念怀的手,眼看着将要把孟念怀的手掰开,孟念怀眯了眯眼,眼里划过一丝凶光,拿起台灯哐地一声砸向了苏尧的额头。
苏尧只觉得脑门袭来一阵剧痛,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响起一道冷酷的声音:没用的东西。
好不容易苏醒,苏尧不甘心这么快就沉睡,舍不得那么快就离开大叔,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然而黑暗还是无情地侵袭而来,顷刻间夺去了他的意识。
孟念怀抹了把脸上的汗,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跟沈让解释。
这个青年是个精神病人,他就是要让沈让知道,对方很有攻击性,如果留在身边,迟早会带来隐患,与其费尽心机把对方弄走,还不如让沈让亲自将对方驱逐。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想到——
“孟念怀,不是想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吗?我们再比一次怎么样?”
原本倒在血泊之中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下,青年眼神黑暗诡谲,仿佛藏着一个漩涡,能将一切都吸进去。他缓缓坐起,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顷刻淌满了他那张脸,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正冲着孟念怀张开獠牙。
见到这堪称惊悚的一幕,孟念怀瞳仁微微一缩,不敢相信苏尧能这么快就醒来。
不对,他不是苏尧。
那熟悉的眼里,充斥着讥讽跟不屑,就好像不可一世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在粘稠而浓重的血腥味的包裹中,孟念怀动了动唇,声音还算冷静,但身体的僵硬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你是……陈子骁。”
“难为还有人记得我。”
陈子骁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血腥味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浓黑的眼里弥漫着不正常的兴奋色彩。他已经很久没有受伤了,都快不知道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了,陈子骁微微眯着眼,近乎享受地伸出舌头,缓缓舔过掌心的鲜血。
饶是内心强大如孟念怀,看到这样的场景,仍是忍不住有些战栗。
他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死里逃生,面对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恶棍,但眼前这个有着精致华丽脸孔的青年,无疑是最凶狠的那一个。
“我们开始吧。”
兴奋的语气从陈子骁嘴里溢出,孟念怀心头一紧。
沈让睡到后半夜时,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哐当作响,跟要拆家似的,迷迷糊糊中,沈让心道,大半夜的隔壁居然在搞装修,他明天一定要找物业投诉,想着想着,沈让糊里糊涂又睡了过去。
隔天醒来,沈让看到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伙,顿时惊愕不已。
他指了指两人的脸,“你们怎么了?打架了?”天呐,两人额头都包着纱布,有血迹从纱布里渗出,看来两人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