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作势要往浴室方向走,在经过陈子骁身边时,他脚下一个趔趄,左脚绊倒右脚,然后直直地往陈子骁身上倒。陈子骁本来是不想管沈让的,只是他的本能不受大脑控制,没能及时躲开,然后就跟沈让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进口地毯,身上没有多痛,陈子骁眨眨眼,再眨眨眼,正要把身上的沈让推开,喝迷糊了沈让忽然冲他笑了一下。
陈子骁闪神了一瞬。
就是这么一瞬,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拐骗良家妇男的沈让,趁他不备亲了他,嘴上还念念有词:“老婆,香一个。”
“沈让!!!”
陈子骁瞬间气红了脸。
好想打人怎么办?再看始作俑者,居然径直搂着他睡的香甜!陈子骁的脸扭曲了一瞬,暴虐之气从眼里转瞬即逝,他扒拉开沈让,两手握拳,咔咔声响了一阵,最终陈子骁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地把沈让扛在肩上,穿过客厅一路走到卧室。
把人丢到床上后,陈子骁看了看时间,此时不过晚上九点。看沈让的样子是不会醒了,陈子骁想了想,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需要找个较为轻松的方式发泄怒火。
被睡了?
到达地下黑市拳击场的时,正是台上打的最激烈的时候。
这是家颇赋盛名的拳击场,占地面积很广,台下的观众不是财阀商人就是身居高位,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负责人杨牧认识陈子骁,没收陈子骁门票就放他进来了。许是陈子骁脸上的煞气太重,眼神跟裹着冰渣一样冰冷,杨牧不由问道:“好几个月没看到你了,怎么一来脸就这么臭。”
陈子骁:“这不是你该问的。”
杨牧啧了一声,也不生气,转而将目光放到拳击台上,“最近新来了个家伙,拳头很猛,速度又快,一连几个月称霸拳击台,只要有他的比赛一定稳赢,有没有兴趣跟他较量一下?”
陈子骁来这里就是打架来的,但他也不会白打,听到这话,他跟着把视线移到台上,战况已经要接近尾声了,裁判开始读秒,不出意外的就是直接ko了,而赢了的那个人身材魁梧,肌肉壮硕,正志得意满地跟台下的观众互动。
台下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几乎把陈子骁的声音覆没:“赢下这一场,我能拿到多少。”
杨牧想了想,给陈子骁比了个手势。
陈子骁看了一眼,摇头。
杨牧咬了咬牙,想到陈子骁赢了比赛后能赚到多少钱,他一闭眼,硬是往上加了一倍,“不能再加了。”
“成交。”
陈子骁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卡扔给了对方,“一会儿把钱打到这张卡里。”卡是沈让给的。
“没问题。”
一看陈子骁这么有信心,杨牧喜笑颜开。
半个小时后,今晚最令人振奋的比赛开始了,台下有部分资深观众看过陈子骁之前的比赛,纷纷扯开嗓子激动地喊着:“黑狼,黑狼。”
那是陈子骁打拳时专门起的称号。
而黑狼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一上场,就气势夺人。按理说身高太高,身形又不够壮实的人下盘不稳,在拳击场上比较没有优势,然而陈子骁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虽然对方一上来就攻势很猛,但陈子骁总能灵活地躲过,然后再出其不意地给对方一击。
陈子骁打拳没有系统地学过,从不讲究什么技巧,光靠力量跟速度这两项绝对优势,就能把所有对手踩在脚下。这个新拳王在陈子骁之前挑战过的对手里实力不算弱了,但还是远远不够,有些招式在他看来是能防御的,但是陈子骁力气太大,根本不能硬碰硬。
最后风头正盛的新拳王只能一味地躲避,狼狈地节节败退。
场上传来一片嘘声,全是嘘那拳王的,有些输钱的赌鬼则气愤地大喊大叫,陈子骁跟没听见一样,满脑子都是沈让最后亲他的一幕,他越想越气,手上的攻势就越发的凌厉。
此时的他只想发泄怒火,而对方倒霉地充当了那个沙袋。
杨牧一边激动于即将到手的钞票,一边有些心惊肉跳的看着场内的赛况。他跟陈子骁合作很久了,知道对方打拳很狠,也做好了赛后那个新人要修养一阵子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子骁一出手就想要把对方打废。
陈子骁又不常来,这个新人是个好苗子,替他赚了不少钱,可不能止步于今晚,想到这里,杨牧赶忙示意裁判强制结束比赛。等到新拳王被医护人员拖下拳击场时,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染红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
下了台,脱下装备,陈子骁接过杨牧递来的毛巾,没什么情绪地擦拭着溅到脸上的血迹。
杨牧把卡塞到陈子骁手里,不忘抱怨:“你就不能行行好,下手轻点。”他培养个拳王不容易。
陈子骁:“是你的人太不经打了。”
“……”
杨牧知道陈子骁是天生的拳击格斗者,一直想要他来这里打拳,今天也不例外,又老生常谈地劝道:“说真的,你真的不肯长期在我这里打拳击吗?我可以破例给你其他人没有的待遇跟薪水。”
陈子骁淡淡瞥他一眼,眼里还残留着嗜血跟戾气,每次一上拳击台,感受到从别人身体里留出的滚烫的鲜血,总能令他血液沸腾。
杨牧被他那一眼吓到了,忙摆手,“我开玩笑的,你不愿意来就算了。”
陈子骁收回目光,在场内保镖的护送下,畅通无阻地去了后台,然后从黑市拳击场的后门离开了这里。喧嚣沸腾的叫喊声还在耳边徘徊不去,陈子骁人已经站在了夜色里,晚风吹散了他身上残存的血腥气,陈子骁拢了拢衣领,正要打车回去,脚步蓦然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