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想的一天……
顾景行在心里默默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冷不丁瞅到沈让被粥烫的红艳艳的嘴唇,他跟被烫到一样赶紧低下了头,心怦怦跳着。
本来是不想的,现在有点想了诶。
早餐完毕,沈让要出门,站在玄关处怎么也不挪一步,就用黑沉沉的眸子静静地盯着顾景行看,见顾景行左顾右盼就是不走到他跟前,沈让有些不耐烦地道:“老婆,领带。”
“啊?”
他这哪是买了个小娇妻呦,分明就是买回了个小傻子。沈让叹了口气,大步走到顾景行跟前,把挂在臂弯的领带往他手里一塞,“帮我系领带。”
瞅着顾景行又开始脸红,磕磕绊绊地帮他把领带系好,沈让勾了勾唇,“乖乖在家里等我。”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晚上回来喂饱你。”
如愿将自家小娇妻俏生生的脸蛋憋成个红柿子,沈让心情大好,心想总算没有看走眼,小娇妻的长相虽然招花引蝶了一点,看上去像是不安于室的,但是人性格好啊,就像小雏菊一样害羞腼腆……
沈让情场商场两得意,半天的工夫又谈成了笔买卖。
从ktv包厢出来,沈让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没有在意,直到手臂被一股力道扯住,扯得他身体晃了两下,才让他看清叫住他的人。
来人五官无疑是英俊的,就是浑身上下充斥着阴翳的气息,那像看蛀虫一样的目光沈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霍少啊。”
霍逸廷一想到沈让一声不吭失踪了三个月,就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掐死,他死死攥住沈让的胳膊,声音又沉又冷:“沈让,你能耐了啊,把照片给我爸看,害我被关了禁闭,思然也被强制送出了国,你拍拍屁股扔下一堆烂摊子就走人了,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沈让嗤了一声,反握住霍逸廷搭在他胳膊上的手,逼得霍逸廷松手后,他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笑着道:“原来霍少是来找我算账来了。”
眼前这个男人在笑又不在笑,霍逸廷从来没有见过沈让这样的笑容,像带了张人皮面具,只有嘴唇在笑,眼神却那么的冷。
印象里,这个男人一向是温柔而隐忍,总是用无奈而纵容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淘气的孩子,什么时候起,记忆里那个温柔而卑微的男人,居然会用这样陌生而冷冽的眼神看着他。
霍逸廷怔怔地看着沈让,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沈让可没有闲心在这儿浪费时间,直接道:“霍少你放心,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想要跟谁结婚是你的事,你要娶沈思然也随你便,随你高兴。”
“你……是沈让吗?”
愣怔过后,霍逸廷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沈让扶了扶额,他喝了点酒,意识虽然清醒,但到底还是有些头晕,语气隐隐藏着不耐:“你是觉得我应该像以前那样讨好你,附和你,迁就你吗?拜托了霍大少,我是你的什么人呢?我们之间除了有那纸婚约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现在不来烦你,不来缠着你,你应该开心才对,不是吗?”
霍逸廷愣愣地站在原地。
沈让说的那些话他都听懂了,可是听完过后,他又不懂了,是啊,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怒气冲冲地跑来质问沈让,沈让辞职,离开霍氏对他来说是好事啊,他这段日子以来到底为什么生气呢?
霍逸廷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中。
沈让没耐心跟他继续纠缠,直接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从侧门溜出了ktv,回到车里的时候时间还早,司机问他去哪儿,沈让也不知道去哪儿,就让司机带他随便兜风。
司机想把窗户关上,沈让让开着,说这样容易使人清醒,冷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一缕思绪从沈让的霸总人设中脱离出来越飞越远……
他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国经商了,后来在国外生下了沈思然。这些年沈让断断续续出国看望他们几次,也许是因为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他能感觉到父母对他的生分。
沈霍两家是世交,当初定下娃娃亲,是爷爷跟霍家爷爷定下的,两人一起当过兵,一起从战场死里逃生,结下的深厚友谊。
沈让很小的时候就远远见过霍逸廷,穿着干净的小西装,就像个小王子,大人说他们定过亲,以后是要结婚的,沈让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要说比谁先认识,他比沈思然早认识霍逸廷很多年,可是感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高中毕业那年霍逸廷吵着闹着要出国留学,沈让知道霍逸廷是想避开自己,他知道霍逸廷不喜欢他。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霍逸廷对沈思然一见钟情,还试图说服沈父沈母改变主意,把沈思然嫁给他,疼爱沈思然的他们当然心动了,奈何沈霍两家的爷爷性子古板,死活不同意。
沈让微微一笑,现在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害怕
稀里糊涂参与到沈让自编自导剧本里,顾景行也没有任何疑虑,因为无事可做,就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房子太大了,打扫起来有点累,顾景行决定休息一下。
沈让回到家时,早就把ktv的那段小插曲抛到了脑后,他松了松领带,朝屋里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沈让不由皱眉,脑海里很快联想到买回来的南老婆跑路之类的新闻,这刚到手还没咬一口的小娇妻,不会就这么跑路了吧?想到这种可能,沈让嘴角一抽,猛地抽掉领带,随手扔在了路过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