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万坚山忍无可忍地拍了下桌子,“小辞不回家你心里没数吗,你平常是怎么对她的?你当着学校那么多人的面打她,别说孩子了,是个大人都受不住啊!”
丁平惠脸色一讪,差点岔气:“你、你从哪听来的?”
万坚山:“你管我从哪听来的,你就说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丁平惠炸起来,冲万坚山吼道:“她在学校跟男生不清不楚的,还总是没事惹事,我这个当妈的教训教训她怎么了,哪里不对!”
“轰!”一声,万辞一把掀翻了整个餐桌,盘子钵子全掉在地上,素材肉菜飞溅得乱七八糟。
万思文尖叫着站起来,万青健连滚带爬地跳出好远,差点被滚烫的热汤烫到腿。
院子里闻到味的公鸡迅速冲过来,将地上的狼藉啄食的一干二净。
“都别吃了。”万辞冷冷说道。
吃个饭也要吵,梦里都不得消停。
丁平惠气疯了,她做饭花了多久,万辞真是能耐了,都敢掀桌子了,日后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
万坚山也怒了,“万辞,谁教你这么做的!”
丁平惠嘴里恶狠狠地叫骂着,捡起地上的碎碗就朝万辞砸去。
万辞偏头,惊险躲过。
“你看,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万辞这家伙是不知感恩的,养她还不如养条狗,狗喂熟了都知道摇尾巴!”
万辞扔掉筷子,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坐在山头上,吹着冬日的冷风,万辞才稍稍平静了些。
记忆里的家总是鸡飞狗跳的,很吵,很烦。
掀桌子这种事她早就想干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产生联系。
万坚山追过来,刚刚的怒容已经消下,好声劝着万辞不要放在心上。
丁平惠是什么样脾气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万辞沉默不语。
父女俩一起坐在山头上,太阳很大,照在身上却一点都不暖和。
末了,万辞忽然道:“爸,江修临跟你说了什么?”
万坚山表情一顿,随即岔开了话题:“没说什么,我就是见这孩子挺投缘的,拉着他聊了聊。”
人在撒谎的时候,有很多不经意的小动作。
就比如,下意识地误解问题本质。
见状,万辞便没再出声了。
吵闹一直持续到了大年初四。
期间,为了不继续引起家庭纷争,万辞走哪都跟着万坚山,父女俩一起上山砍柴、编竹笾。
彼此话不多,但胜在舒心。
只是这次,万辞意外瞥到了父亲发呆看向自己时,不经意间皱起的眉。
大年初四,早上起来,万辞觉得身体状况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十七年前,她就是在早饭那会儿突然开始身体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