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本相把所有的事都做出了提醒,各位大人可有认真看?”谢俭问道。
沈姮带着婢女离开时,看了谢俭一眼,这些年,他越发平和,怕是泰山崩于前,也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偶尔一个眼神,不经意间会有丝凌厉,叫人心里莫名地打个寒噤。
其实不太熟
沈姮三十二岁这一年,欧阳恩终于将北齐赶出了大丛。
此时,大丛从多足鼎立变成了两足鼎立,皇都以外以姒家为主,而大丛的刘家王朝只剩皇都,甚至不少百姓虽身在皇都心在姒家。
每个人都在观望。
而在此时,宁王突然病逝。
沈姮得到消息时,微讶,这些年,孟宣朗,武晋和刘曦三人走的很近,因此她也知道宁王身子骨一向硬朗,突然的病逝还挺奇怪的,但也没放心里。
这日,彭氏来找她,说雨青生病了,病得还不轻,一起去看看她。
两人到武家时,便见武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武晋正问着大夫情况。
“气急攻心才吐的血,照这方子每天一剂。”大夫将方子交给了老嬷嬷:“两天后我会再过来。”
看着大夫离开,沈姮忙去问情况。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雨青突然吐血昏了过去。”武夫人哽咽着说:“这孩子性子向来温和稳重,家里的事也没什么可操心的。”说着,一手狠狠打了武晋一下:“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我没有。”武晋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惹娘子生气呢,婢女说娘子方才在街上遇着了刘曦,该不会是那小子惹了雨青生气吧?
沈姮心里也奇怪,宁王的离世,闵雨青难过正常,但吐血的话,太过伤心吗?倒也不是不可能。
俩人安慰了武夫人好一会,又等了许久也没见闵雨青醒来,也就先回了府。
晚上,谢俭回来的时候,沈姮将这事说了,问起了宁王的事。
“若不出意外,这会,姒启和他的军队应该已经在宫里了。”谢俭道,看着阿姮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长指一伸,将她微张的嘴吧嗒一声合上。
“他怎么进来的?”沈姮知道皇都与外面有暗道,但这条暗道那么小,若是军队进来,御林军不可能不知道,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地道图,宁王手中有一份皇都地道图。”
谢俭点点头:“亏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这种事沈姮不可能忘,当年谢俭说过,宁王是有野心的,几十年前,陆大人的父亲就是察觉到宁王才是那个幕后黑手之人,所以才遭了陷害。可宁王没有时机夺位,因此手中的这份地道图一直没有用上。
沈姮想不通的是:“这跟宁王突然死有什么关系?”
谢俭拉着她坐下,淡淡道:“宁王的死就要问他的宝贝女儿了。”
刘芷月?关她什么事呢,沈姮不解:“什么意思?”
“刘芷月若能得到这份地道图交给姒启,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她为姒启生下了两儿一女,只要姒启做了皇帝,她便是皇后,她的儿子就是太子。”
下面的事,不用谢俭说沈姮几乎能想像出来,可她还是问了句:“所以呢?”
“宁王毕竟是刘家人,怎么可能把自已家的江山拱手让人。可宁王妃不一样,为了刘曦,为了刘芷月和她孩子以后的荣华,她害死了宁王,将地道图交给了刘芷月。”
沈姮沉默了好一会,想到闵雨青的吐血,怕是她也想通了其中的原因才会怒气攻心:“刘芷月怎么回的宁王府?”
“是我让厉虎在暗道日接应的她。”这是能尽量避免战乱最好的办法,不过宁王妃母女的绝情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沈姮心里有些复杂,该说这俩人的缘分是深还是浅呢?又道:“姒启不会今晚就要夺位吧?”
“不会,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谢俭拥过沈姮,温柔地道:“阿姮,等尘埃落定,你答应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三餐四季共黄昏。”
沈姮回拥紧他:“绝不食言。”
六月,皇帝下了罪已诏,诏上说他无德无能,使得大丛乱象丛生,群凶肆虐,天下不平。
同时,又发了禅让诏书,命不常于,惟归有德,大族姒氏家主姒启,平定危难,皇室得以延续,为天下计,为民望计,尊天意,肃承天命。
自然,作为姒启,三推三让是必须的。
在刘樘的第四请时,姒启勉为其难的上位了,并且承诺,刘樘以及后代还是能住在宫里,享受帝王待遇,封为常留王。
这点上,常留王刘樘还是颇为识趣的,当天就搬出了皇宫,去了城外的一处皇家别苑暂住。
七月,是皇后的封后大典,大典完,照惯例,下午是命妇见礼。
沈姮早在几年前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日,只不过真正看到刘芷月当上皇后了,还是有些感叹命运的造化。
你说她不是位面之女,天选之人,谁信呢?
沈姮怀疑自已是不是刘芷月登上后位的工具人啊?要不然她咋就这么普通昵?
“起身吧。”刘芷月端坐在凤位上,一身威仪的朝服配着她脸上那丝距离,给人一种淡淡压迫感。她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的臣妇们,有些是她在闺中时的朋友,有友善的,也有交恶的,但不管是哪一种,如今她们都战战兢兢的给她行礼。
唯有沈姮,这个时候竟然在发呆?
“谢皇后娘娘。”
最高兴的莫过于刘欣玥了,谁能知道她堂妹还会有这样的造化。
“本宫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吧。”过程结束,刘芷月也懒得跟这些人叙旧,让她们都退了,只留下了沈姮和刘欣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