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伶俐的日才,和做出来的事不太配啊,沈姮笑笑坐下:“多谢皇后娘娘。”
“皇上刚即位,大赦天下,照理说,本宫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也该在大赦之内,可谁想,那陆大人竟擅改诏书,三年以上服刑者不在大赦之列,谢夫人,你说气不气人啊。”新后道。
沈姮想起这位新后的胞弟醉酒闯进民宅强抢民女,又始乱终弃,害得那姑娘自尽了,陆大人判了他五年的刑狱,后来八皇子多次求情,夫子皆是拒而不见,为此结下梁子。
沈姮笑笑不语。
见沈氏不应和,新后眼中有些不悦,如今哪位夫人不巴结着她,身为相爷夫人,辅政大臣的夫人更应该作出表率才是:“谢夫人,本宫知道谢大人和陆大人关系匪浅,这事,本宫就交给你去办了。”
沈姮嘴角一抽,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唔,这么具有性格特色的皇后娘娘:“娘娘说笑了,陆大人清正廉明,向来秉公办事,哪怕是我家相爷,对陆大人也是惧让三分,不敢过多干涉。其实这种事,只要皇上开日,哪有不成呀。”
说到皇帝,新后更是一脸不满,她自然也是说了,闹了,结果,他竟让她再等等,等什么呀?她弟弟多在牢里一天便多受一天的苦啊。
“看来,谢夫人是不愿帮本宫分忧了?”
“若是皇上都为难,臣妇又有何办法呢?”
新后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皇后娘娘没别的事,那臣妇告退了。”沈姮起身,朝她施了一礼,转身离开,实在待不下去。
看着沈姮的身影消失,新后气的一手拍打在桌上。
一旁的老嬷嬷心疼地道:“皇后娘娘,犯不着为了这样不知好歹的妇人伤着了手,如今您已经是皇后,为您分忧的人多得是。”
皇后起身,愤愤地道:“我如今身为皇后,竟连自已的弟弟也救不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走,找皇上去。”
马车一路往宫外奔去。
“夫人,这皇后娘娘怎会是如此性子呀。”阿婵放下车窗子,方才听得她一脸不可思议,她一个婢女也知道皇后方才做得有多不得体。
沈姮笑笑:“这世上各种性格的人多得是,所以,才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
阿婵点点头。
新后这种性格在世族中,确实极少见。沈姮接触更多的是像虞氏,云昭这样的大族女子,不管存了什么心思,哪怕见了仇人,在外一般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也有像刘欣玥这般爽朗的。
当然,也不乏娇纵蛮横的,基本都是被家里人宠坏,新后估计是这一类人。
让沈姮印象最深的还是闵雨青了,武夫人说她最喜欢雨青的一点,就是从没有大声说过话,而她在处理亲人相见时的那份克制力,甚至冯嬷嬷侍候了她一段时间,都没有怀疑什么,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晚上谢俭回来时,沈姮跟他说了今天进宫的事。
谢俭摇摇头:“皇上跟夫子提了,被夫子骂了回去。”
沈姮有些忧心:“那皇上会不会对夫子怀恨在心啊?”
谢俭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看看。”
沈姮接过,打开,是姒启亲笔写给谢俭的信,整整两页,讲了新帝坐不稳江山的因,最后,他让谢俭做选择,是继续为刘氏江山效命,还是帮着他姒启。
姒启的野心要搬上台面了。
“字字句句都如此肯定刘氏江山会毁在刘樘的手中。”看得沈姮都觉得他分析得极对:“那你的选择呢?”
谢俭将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燃成灰烬后,神情平静地道:“两年之期。或许不需要两年,我和夫子,还有刘榑这些年做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
付诸东流?沈姮想了想:“新帝上任,他手中还没有实权,所以,他得先抓实权。”
阿姮的脑子在做生意时不太好使,在应对他人的算计时反应也不算快,但在政事上从没见她含糊过,谢俭点点头:“自四皇子死后,支撑他的世家都被抄了家,再加上惠民令的推行,宗族的权力被分化的差不多,若皇上再去喂大这些世家大族,必然获得拥护。”
正常逻辑的话,此事谢俭和陆纪安自然是不会允许的,但沈姮也知道,俩人对于权利没有什么野心,再者,他们越是反对,新帝只会越忌惮他们。
扶不起的人,永远扶不起。
心里很受用
可若不扶过,不管是谢俭还是陆纪安,都不会甘心。
所以,两年为期。
而姒家在这两年内,也必然会找准时机出手。
这个年,没有鞭炮和欢笑声,甚至还有不少的哭声。尽管刘榑不过几年的皇帝,但他确实造福了百姓,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在老百姓心中,他是个好皇帝。
大年夜,王内侍没有来,初三深夜的时候来了。
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在书房里和谢俭聊了许久才离开。
“新帝撤了王内侍大内总管的职,而让王内侍的死对头代替了他。”谢俭淡淡道。
“皇帝的第一把火是想从宫里烧啊。”沈姮对皇帝的印象还停留在八皇子那会,那时他和谢俭,孟宣朗,夫子的关系都不错:“王内侍定是不甘心,他想如何?”
谢俭笑了笑:“这次你猜错了,他想告老还乡,带着旻儿去南明,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姮愣了下,告老还乡,可这个乡却是旻儿的故乡。
“他说年纪大了,总要跟着子女。所以来问我的看法。我告诉他,我不会回南明,你不是说想去越州吗?”阿姮喜欢的地方,也是他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