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觉得几人之间的神情有些怪,貌似发生了什么事,不禁看向身边的谢俭和孟宣朗,谢俭这小子喜怒哀乐不明显,孟宣朗还是以往那般笑呵呵的,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上马车时,王内侍朝着谢俭这边看了眼,没想到这小子和孟家走的这般近了,孟家明面上虽和各势力之间都不得罪,但家风却极为清正,谢俭和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倒是有些好奇未来的路,谢俭会如何走。
送走了王内侍,一众人坐着孟家的两辆马车回家。
夏氏抱着儿子,虽说她打心里感激王内侍,但又怕内侍大人把儿子给抢走了,如今人走了,心里也松了日气。
撩起帘子,沈姮看着外面忙碌的百姓,大家的生活都在慢慢的上轨道。
“阿俭,学院什么时候带你们去禹州啊。”夏氏神情颇为期待地问道:“是不是要提前半个月前去准备科考?”
沈姮亦看向他,这些日子大嫂说得最多的便是院试。
因着雪灾,今年的院试推迟到了四月。
“三月初就会去。”谢俭微低着头想着事。
夏氏高兴地对着沈姮道:“也没几天了。阿姮,你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准备什么?”沈姮奇道,最多也就几件衣服,去的前一天打个包袱就行。
“禹州的东西都贵,能在南明买的就买了,不过你现在在孟家的铺子里做事,买也方便。”夏氏笑看着沈姮:“去了禹州之后,你要照顾好阿俭,让他好好科考,别有后顾之忧。”
沈姮愣了下:“我也去?”
谢俭和夏氏都望向她。
在俩人的眼神下,沈姮觉得自已应该是问了个傻问题:“不是学院的人一起去吗?想来照顾的人学院应该安排了吧?”
“大家都有小厮跟着。”谢俭淡淡地道:“因此学院没有安排。”
沈姮:“……”换句话说,要她去做保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
“大嫂知道你担心什么,小公子说了,禹州也有孟家铺子,到时孟老太爷可以书信一封让你在禹州继续做事。”夏氏是抛不开家里的事,家禽,后园的小菜都要人照顾,还有城外的几日良田也要打理,要不然她是真不放心这两人,阿姮虽然家务做得也不错,但照顾人还是欠缺了些。
都这么说了,沈姮还能说什么,不过她这般努力,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去州府,去皇都发展,等到时谢俭的真命天女出现了,和离后自已也会有一技之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上的雪开始融化,气温回暖很快。
老百姓先前都担心会一直低温到三月,影响农作物,如今看来,虽然开春比往年要晚,但也不算迟。
一时,城内城外到处都是蓬勃之象。
三月已至。
离谢俭去禹州只有两日了。
沈姮这日早早地从铺子回来,路过衙门,想着干脆在衙门里等谢俭一同回去,孟宣朗来了南明之后,这小子也不住书院,每天都搭孟家的马车回来。因着雪灾时他一直帮着衙门的几位大人一起处理公务,如今也依旧在做事。
衙门日又恢复了干净,几名衙役威武地站在门日,冷冷地注视着走过的百姓。
哪像前段时间,只要一看见百姓来,飞快地躲到衙门里头,不管百姓怎么喊也不肯出来。
沈姮习惯性地从偏门进去,才进去,就见孟宣朗躲在一根衙柱后面看着什么,边喃喃自语:“到底什么事呀?不过塑个像而已,纪安叔为什么这般生气?”
“阿俭做错事了吗?”沈姮问,对面偏堂内,谢俭跪在地上被陆纪安训着,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肯定是谢俭做错了什么事。
孟宣朗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早点回家有事,没想到你们也这么早回来了?到底什么事啊?”沈姮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天老爷这般生气的。
“内侍大人用粮商捐的银子给当今圣上做了个金身。”孟宣朗说道:“可这金身跟阿俭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是内侍大人要讨好皇上啊。”
此时,陆纪安沉着脸从偏堂走了出来,看见孟宣朗和沈姮躲在柱壁后面,走过来。
“见过大人。”沈姮赶紧行礼。
我也想做一个勇敢的人
陆纪安点点头,目光落在沈姮身上,带着些许的忧心。
“大人,阿俭做错什么事了吗?”沈姮问。
“沈娘子,你虽是一介妇人,但心胸和见识比一般妇人要胜许多,再者你长阿俭几岁,平常要多多关心阿俭的事。”陆纪安说完,越过她离开。
沈姮:“……”
关她什么事?谢俭要做的事,她能阻止的了?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所以,到底什么事呀?”孟宣朗更好奇了。
“宣朗,”走了几步的陆路纪安转过身看着他:“科考在即,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来了,来了。”孟宣朗赶紧跟上。
看着陆纪安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沈姮又转身望向谢俭,发现他已经起身朝这里走来。
四目相对。
“陆大人为何生气?”
谢俭沉默着。
见他不愿说,沈姮也没想再问,陆纪安的脾气应该是极好的,能让他生气的事,应该不是衙门事务或是学业,这两者,谢俭能做好。
那唯一剩下能让陆大人生气的,应该是品行。
品行这一块难说了,算了,不想了,她和谢俭总有一天是要分开的,家里的事她得参与一下,毕竟是一起生活的,差事上没有必要参与,她也没这本事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