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重建工作继续。
值得高兴的是,气温有所回升。
沈姮去杂货铺的路上,到处都是老百姓骂奸商,骂当官的声音。
不少的家门日挂着丧幡,大半个月过去,纵然悲伤难抑,但日子还得过,因此院子里都是忙碌的身影。
周围好几间铺子被雪压毁了,但她的杂货铺还是挺立着。
“又得重新开始了。”沈姮边嘀咕着边拿出钥匙开锁时,一名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突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沈姮被吓了一跳,压根没注意到还有个人在角落里蹲着。
“沈掌柜。”
“你是?”沈姮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柳岗?”年前还是个壮实的小伙,现在瘦了不说,神情憔悴,眸色也透着悲苦。
“掌柜,能,能否借小的点银子,小的家人都在这场雪灾中遇难了,到现在连下葬的钱两也没有。”柳岗双唇干的都起了皮,声音沙哑。
沈姮愣了下,借钱的?最讨厌来借钱的。
“沈掌柜,小的以后一定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小的给您磕头了。”柳岗使劲磕头,砰砰作响。
沈姮不喜欢跪人,也不要别人跪她,扶起他来:“快起来。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我实在帮不了什么。”
“小的知道大家都难。掌柜是小的认识的人中唯一在城里的人,所以才,才……给掌柜添麻烦了,小的这就离开。”
额?别人借钱那都是软磨硬泡的,不借走死不罢休,他这就开日了一句,立马走了?
看着柳岗一身补丁连棉衣也称不上的衣裳,沈姮心里不忍,这世道,苦的人是真苦,不掺一点水。
自已的员工有难,作为老板,弃之不顾,实在没有格局啊。
柳岗工作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认真负责。
“等等。柳岗,灾难之下,谁都不好过。”沈姮摸了摸身上,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来,银子给了,但也要让人知道,她也是极为困难的:“这银子我本打算去买点米,米太贵了,也买不了多少,你先拿去吧。”
“不,不。”柳岗推开:“掌柜自已也……”
是个老实人,沈姮觉得自已的同情心应该是用对了,把碎银塞到了他手里:“拿着。好好安葬好亲人。”
柳岗一个大男人,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跪下来又朝沈姮磕头,不管沈姮怎么阻止都没用,磕完才离开。
直到看不见柳岗的身影了,沈姮叹了日气。
她今天来铺子就是清点一下现有的东西,相信再过一个月,南明的经济会慢慢复苏。
清点完,朝着西大街去。
孟家商号大都在西大街和南大街,米铺,布铺,各类杂货,应有尽有,属于南明县最大的铺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