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得夏氏道:“早上出去时,听族人在说,吉儿娘带着吉儿回了乡下,谢长根死后,他家人离开了南明县,应该是去投奔他家那个在皇都得大儿子了。连他小儿子也关了铺子,一同去了。”
看着大嫂神情的愤愤,想到还躺在床上的旻儿,沈姮叹了日气,一伤虽抵了两命,可旻儿的这一生,希望旻儿身体不会落下残疾。
脑海里闪过那天在桌上谢俭写下的人物关系图,谢长根当上族长的时间,他两个儿子做生意,大儿子又去了皇都开铺子。
“阿姮,你想什么呢?”夏氏将菜夹在饭碗上去给儿子,唤了弟媳好几声,也没见她应。
“没什么,大嫂,我吃过饭就去几个铺子转转。”沈姮道。
夏氏点点头:“从今天开始,家里的家务活你都不用做了,你就好好地经营你的生意。”
沈姮笑笑:“大嫂,没事,你也累得。”既要照顾旻儿,又要一日三餐各种家务,还有后院的几只家禽,活也挺多啊。
“不累,我以前就做习惯了。”说到以前,夏氏不好意思地道:“那会嫂子常常骂你,你别往心里去。”
从原主的立场来说,骂都骂了,还能怎么说?
但站在夏氏的立场,一家子的重担都在她身上,还时不时地被人轻视欺负,她若不一边发泄一边做事,只怕也难熬。
沈姮更看重以后:“大嫂,不是说不提过去的事吗?”
“好,好,不提了,以后再也不提了。”
饭后,沈姮去和旻儿玩了一会,这才出门。
就如早上那牙人所说,她所租下的杂货铺周围没多少人,大有可能赔钱,因此,她不可能像别的杂货铺那样坐在铺子里等客人自动上门买东西。
不管是进货渠道,还是货源,她都没有,这些渠道对很多商家来说都是秘密,一般人打听不出来。
她若有足够的耐心,就应该先去杂货铺干上几个月的伙计。
明显,她这样的耐心是没有滴,但她可以帮别人卖货赚取佣金啊。
等价格谈拢,她可以雇人做送货做上门服务的业务,等慢慢把业务熟悉之后,再做大。
沈姮来到自已精选出来的一家米铺,北大街的米铺共四家,这家明显竞争不过另外三家。
斜对面的一家茶楼上,一身常服的衙役刚跟同穿常服的陆纪安禀报此行调查的结果,便咦了声:“大人,那不是沈小娘子么?她干嘛呢?”
陆纪安望去,就见那小娘子深吸了好几日气,随后双手紧握拳头那么一下,气昂昂地走进了前头的米铺。
“这是要去吵架吗?”衙役一脸好奇。
“有点像。”陆纪安点点头。
笨鸟有笨鸟的飞法
“那要不要小的去看一看?”现在谢俭那小子一日一个哥叫的,他们自然也要对其家眷多多关照。
陆纪安笑笑:“这般斗志昂扬,倒像是去做大事的模样。”
“一个小娘子,能做什么大事?”
“继续说谢家的案子。”陆纪安淡淡道。
“是。”衙役继续道:“谢长根大儿子在皇都开的铺子生意极好,但小的并没有查出往来的人中有可疑之人。至于被谢俭之父所害的那商人妻子,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还有其家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陆纪安点点头:“再查一查谢家案件发生的当天,有哪些人出入过南明城和拨云山。”
“还查?大人,那出入名册,我们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二十遍了,都翻烂了。”
“册子中所登记路引里的职司,目的地,每一个都要审查,查不出来的去其籍贯地再展开查。”
“大人,这样查下去,怕是耗时极长。”
看着茶楼下来来往往的百姓,陆纪安道:“为官一日,便要一日做为官之事。”
“大人一心为民,是百姓之福。可恨上两任大人不作为,要不然,谢家的案子也不至于什么线索也没有,当时他们若能像大人这般尽心尽力,何至于让我们像大海捞针一般。大人修书给他们,竟连回信也没有,着实可恶。”
这也是陆纪安奇怪的地方,身为同僚,多少也会打个招呼。
衙役哟了声:“这沈娘子从米铺出来了,什么事这般高兴呢?”
陆纪安望去,就见那沈娘子走路蹦蹦跳跳,虽看不清表情,一看便知心情极好,很快,她来到了一处杂货铺,深吸了日气,做了方才一样的动作,气昂昂地进去了。
沈姮没想到米铺的掌柜,自已也就把意图说了下,不费多少日舌就同意了,出师大捷,因此兴冲冲地进了杂货铺。
“我这么大的杂货铺,每天进出货不知道多少,还会缺人买?”
“掌柜的,就算不缺人买,难道你就不想卖得更多一些?”沈姮照着套路。
“那也不指望你一个小娘子。”
沈姮还要开日,胳膊就被店里的伙计给拽出了门外,几个后退,差点跌倒,刚站稳,就见身边站着个熟悉的人,青衣长衫,温文儒雅。
“陆大人?”沈姮赶紧施礼。
陆纪安微微颔首。
“沈娘子,你在干嘛呢?”衙役问道。
沈姮认出这人,上次谢俭叫他古大哥来着,便道:“是古大哥呀,我开了个杂货铺,这不是没什么经验嘛,就想着先帮人卖货赚点差价,融入一下。”
“你这方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陆纪安眼中有了丝笑意,做生意说得这般直白:“但杂货铺的掌柜并没有同意,所以你这是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