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您说得对!秦大有的儿子秦朗,是我大学同学。前段时间我们大学同学会上,他就拿了两件九窍玉塞来炫耀,我看得出都是新近出土的物件”,罗青阳说道。
罗青阳忽然想到秦朗昨晚在酒吧间所说的什么顺口溜,心中好奇,暗忖不妨借此机会问问,就张口说道:“师傅,顾老,晚辈曾经听人说起,这《古佛图》还关联着一句什么古佛宝藏的顺口溜,真有这事吗?”
安知远凝视着桌台上平铺的《古佛图》,缓缓地说道:“老一辈古玩商圈里,的确流传着一句古佛跟宝藏有关的谚语,意思很模糊很笼统,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谁验证过。”
“师傅,您说下这一句顺口溜的具体内容,好吗?”,罗青阳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央求道。
“不用求你师傅哈,老头子我免费赠送”,顾千峰微笑着,朗声念道:“古佛见天日,宝藏现真容!”
“古佛见天日,宝藏现真容!”,罗青阳重复了一遍,追问道:“就这一句?十个字?”
“对,就一句十字!”,顾千峰点头确定。
罗青阳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次,
"古佛见天日,宝藏现真容
",又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顾老,师傅,晚辈愚昧,这十个字顺口溜,我实在悟不出有什么玄机啊!”
顾千峰立刻接话,说道:“小罗,我得给你纠正一下啊,这十字可不是顺口溜,老一辈古玩商都尊称它为十字箴言!”
安知远怜爱地看了罗青阳一眼,随后抬头望向窗外,恍惚回到了过去,悠悠地说道:“青阳啊,你可别小瞧这个十字箴言!当年,也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这十个字,一度将全国古玩市场的古佛价格炒翻数倍。”
安知远收回目光,转身对着罗青阳,说道:“古时候洛阳纸贵我没见到,但我却亲眼看到这十字箴言搅得全国佛贵,石佛,铜佛,金佛,玉佛,一时间一佛难求,价格坐了火箭般往上窜升。”
顾千峰搭话道:“年轻的时候,我也看见过有古玩商因十字箴言贩卖古佛一夜暴富的,也见过因迷恋十字箴言败尽家产的,甚至还听说过因十字箴言误入深山老林葬送性命的,真是众生万象,一言难尽。”
见顾千峰连连叹息,安知远接着说道:“就这样闹腾了大约两、三年时间后,圈子内又有人放话说,这个十字箴言所说的古佛呀,是指古画画作里的古佛,只要找到对应的古佛画作,就可以得到破译宝藏的密码或藏宝图。如此这般,又是折腾了四年多时间,终究还是毫无结果,也就渐渐消停了!”
顾千峰迈步走到桌台前,看着《古佛图》中的古佛画像,说道:“随着这幅《古佛图》现世,古玩圈这个十字箴言又是沉渣泛起。最近这段时间,我也听说有不少外地古玩商会陆续赶来东州一探究竟!”
“怪不得殷掌柜、秦大有,嘴上说着真伪难辨,却三番五次地加价求购这幅《古佛图》。我问缘由,他们却隐晦不语。原来藏着这么一出内幕啊!”,罗青阳恍然大悟,恼恨地说道。
罗青阳思虑片刻,转头问道:“师傅,顾老,那为什么何老板买走《古佛图》,请了那么多人鉴赏,却最终坚持退货?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当年十字箴言这回事情?”
安知远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骨,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们看不明白《古佛图》真假,这点可以肯定,不然他们不会宁愿赔钱也要退货。至于他们是否都不知道十字箴言,这个还真不好说,也许有人不知,有人不信,有人找了没有发现,最终阴差阳错退了货。”
“顾老,师傅,那我这幅《古佛图》会不会就是十字箴言所指的古佛?”,罗青阳充满期待地问道。
“刚才,我和你师傅,在鉴定《古佛图》真伪的时候,也仔细查找了整幅画作的角角落落,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顾千峰不无遗憾地说道。
“是啊!说句托大的话,按说在东州古玩鉴宝圈,你师傅和顾老也算有一号,可是我们两人仔仔细细察看,遗憾得很,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安知远也一脸无奈地附和道。
“哦哦,唉!”,罗青阳长叹一声,难掩心中的失落之情。
顾千峰听闻,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安知远,戏谑道:“老安啊,你为了自已宝贝徒弟,我为了自已未来孙女婿,我们两个老头子再合作一把,重新再细查一遍吧!”
罗青阳心存感激,却也被说得满脸通红,只得嘴上拼命道谢,掩饰尴尬,“晚辈谢谢师傅!谢谢顾老!”
安知远呵呵一乐,重新戴上白手套,走到桌台边上,叫来罗青阳联手托起《古佛图》,往直射灯下一送,低头往下看着桌台,说道:“小罗,你仔细看着并脑补下,看看有没有透射成影的图案或文字!”
罗青阳低头看着桌台,直射灯照射下,哪有什么透射成影的地图文字,失望地说道:“师傅,没有啊!”
“老顾,你拿鉴定灯慢慢察看下,这画有无夹带?”,安知远说道。
顾千峰拿着书画鉴定灯,一寸一寸地照着,观察良久,摇了摇头。
“小罗,现在将画慢慢放回桌台”,安知远吩咐道。
《古佛图》重新平铺在桌台后,安知远和顾千峰,一左一右,分立桌台两侧,人手一个高倍放大镜,慢步移动着,聚精会神地观看起来。随后,两人绕着桌台走着走着,换了位置,继续观看着。
约摸两炷香的功夫,安知远和顾千峰直起了腰,用手击打着后背,相视一笑,还是摇了摇头。
“小雁,进来一下”,顾千峰朝着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爷爷,怎么啦?”,顾寻雁笑吟吟地出现在鉴赏室门口。
“你去拿单反照相机,给这幅《古佛图》拍个清晰照片”,顾千峰吩咐道。
不消一会儿,顾寻雁手拿相机,噼里啪啦,一通拍摄,又挑选出最清晰的几张照片,传送道顾千峰办公电脑上。
众人围着电脑显示屏,一帧一帧地查看,直看得眼睛生疼,也没有看到什么暗语之类,整幅《古佛图》毫无秘密可言。
安知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说道:“好徒儿唉,这幅《古佛图》真的是干干净净,毫无秘密,应该和那十字箴言根本不搭嘎啊!”
“小罗,现在死心了吧!看把你师傅累的”,顾千峰指着安知远,笑呵呵地说道。
“唉,老啰,老啰,岁月不饶人啊!得,我先把药给吃了,免得又要等徒儿抢救!”,安知远从包里拿出小药瓶,倒出三丸,往嘴里一送,抿了口水,头一仰,用手抚了抚胸口,长舒了口气。
“师傅,顾老,辛苦您们了”,罗青阳赶忙道谢。说完,罗青阳趁着这点空隙,快速给梅六奇发了信息:“画真,晚上详谈。”
顾千峰移动着鼠标,滑动着显示屏中的《古佛图》,顺口问道:“老安啊,你们公司最近的一场古玩拍卖会,是什么时候举行?”
安知远此刻已经缓过神来,轻咳了一声,说道:“呃,十天以后吧。怎么,你这人脉广泛的三余斋,还有东西要我们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