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我来!”
驾着拐杖的少女亦一刀割破割了手指,鲜血滴入水碗之中,两滴依旧是不相干的血液,丝毫不相溶。
“你们别拦我,她是我女儿,让我来吧。”王御医抓起手臂就要割腕。
“不行,您有病在身,太危险了!”驾着拐杖的少女一把拦住。
凌宛天忽想起多年前,锦瑟曾用自己的鲜血供于慕辰,便毫不犹豫地夺了匕首,猛划于手指上,鲜血渐渐溶凝到一起,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用朕的。”凌宛天说着,便要割腕,王御医双膝跪地,求道:“皇上千万不要!”
凌宛天已将手臂割破,鲜血汩汩涌出。
陶蓁忙用白玉碗接着。
阿信怔怔地站在原地,打量着凌宛天凝眸端望锦瑟的眼神,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
一碗毕,凌宛天微微有些头晕,坐于八仙桌前,道:“够不够?”
王御医战战兢兢道:“够了!”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不够,没关系!朕身体好着呢!”凌宛天怒道:“碗呢!”
然而,将龙血注入她身体之后,可怜人依旧没有转醒。
凌宛天满眼血丝,拍着长桌大吼:“来人!将宫中的太医全部叫来!”
陶蓁与阿信相视一眼,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十来个御医当夜被叫至塌前,隔了帘子又是把脉,又是商议。
凌宛天晕乎乎地上前问:“诊断结果呢?”
“启禀皇上,王妃暂时性命无忧,但若三日不醒,便再也醒不来。”
“启禀皇上,王妃只是暂时昏迷,可是元气大伤……”
“那就给她治啊!治不好你们统统掉脑袋!”凌宛天怒道。
几个御医却产生了更严重分歧,有的要温补,又的要热补,更有说王妃是急火攻心所以小产,因此要败火,气得凌宛天道:“来人,给我统统拖下去斩了!”
陶蓁忙单膝跪地,抓住凌宛天的袖子道:“皇上万万不可!为了殷王妃而杀掉那么多御医,是殷王失德,更是皇上失德啊!”
凌宛天循着这清甜的声音望去,见是一眉目清丽的少女,稍稍消了些怒气,便听陶蓁道:“王妃怀胎七个半月就小产了,是因为担心自己身残体弱的丈夫,心病还须心药医,求皇上放了王爷,救救王妃吧!”
凌宛天一怔,甩臂挣脱了陶蓁的小手,转身起驾回宫,走至门口,扭头望了那苍白的可怜人一眼。
锦瑟却像要沉睡百年似的,昏迷成一个只有呼吸的陶瓷娃娃。
这一夜,天牢里亦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