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清秀的眉毛一动,笑道:“简直是笑话,你们还剩下多少人!这次你们二十万大军不被我们全部围歼,已是万幸!你不输,你在做梦吧!”
乌米尔站起身,耸肩:“是不是打仗只能靠人啊?”
忽听山下阵阵骏马的嘶鸣,乌米尔一脸无辜地用绿眼珠望着慕辰:“我们草原上啥都缺,单不缺马儿和牛羊。本帅调集的五千匹火马,三千匹火牛已冲入沙场,哈哈哈!““火马?火牛?”陶蓁不解道。
常衡却脸色一变。
原来,火牛阵曾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着名一役。五千只尾巴上绑了芦苇津油点火的壮牛曾冲入敌营,将对方打个落花流水,使用火牛的将军曾是用这阵仗一举收复七十二座城池,自己也被封了王。
慕辰略一思忖,道:“敢问世子,倘若昭曜军见牛马腿就砍,你的火马牛阵会如何?”
陶蓁却听入耳中,牵了马匹,策马便冲下山去,乌米尔要追,被常衡死死拦住,慕辰催动轮椅,亲手挥软剑将乌米尔再度擒下,乌米尔骂道:“你个戴绿帽子的缩头乌龟,你杀了我吧!不然我以后要睡你的老婆……”
慕辰澹然道:“掌嘴。”
常衡狠狠地抽了乌米尔一巴掌,乌米尔白亮的大牙被打落一颗。
“强x奸你妹妹……”
常衡再抽一巴掌,乌米尔的大牙又落了一颗。
“让我将士群宿凌宛天的皇后!”
常衡问:“王爷,这个打不?”
慕辰道:“不必落牙。”
常衡摇头:“我的手劲重啊。”说着,拧了他黝黑皮肤的脸一记。
却说陶蓁催马下山,一面抢了莫崖人的大刀,顾不上砍人,动用内力,扯开嗓门大吼:“众昭曜将士!都给我下马!对付火牛火马砍他们的前蹄!砍牛马的前蹄!”
说着,陶蓁从马上跳下来,挥刀一路砍下去。
一众昭曜将士得到启发,纷纷砍牛蹄羊蹄,艰难先进,前头,阿忠得不到陶蓁提示,先是砍马头牛头,然那死马死牛依旧向前,自己已悟出,下马挥剑一顿怒砍,然被火牛马踩死的昭曜军亦不在少数。
可那牛马并不分敌我,逢人就踩,亦踩死了不少莫崖兵士,有些莫崖兵士竟学着昭曜军砍畜自保,七千头牲畜立马很快就只剩下一半。
乌米尔的军师却非善类,吹起一只异常响亮的号角,牛马纷纷竖起耳朵。
军师再一挥大红的军旗,火牛火马被烧疼了尾巴早就顾不得,冲着昭曜攻入的方向便狂奔过来,疼急眼的牛马竟阻了昭曜的去路。
陶蓁挥舞着双刀,拼了命砍杀向前,怎奈被乌米尔扣住昏睡一上午,滴水滴粮草未进,竟体力不支,被一只膘肥体壮的疯牛踩倒,依旧借势砍杀了五头肥牛,一匹高头大马冲上来,一只铁蹄竟一脚踩在她的小腿上,陶蓁顿觉钻心的疼,流着冷汗挥刀砍杀了几匹几头,渐渐疼得力气衰弱下去,却勉力继续砍杀。
然她终究头脑昏沉,只得往自己大腿横砍一记,于是清醒,似是前方的马牛终于被砍杀毕,莫崖的兵士却冲将上来,陶蓁咬牙站起身来,踩断的腿疼得她睁不开眼,一路挥刀狂砍着。
渐渐,周围的喊声越来越远,她的视线亦越来越模糊,似乎肩膀冲了一刀,似乎手臂又多了一箭。
她终于如一滩软泥般倒下。
倒下之前,雪中仙人般的男子俊美无匹的颜容却清晰如眼前,陶蓁喃喃地道:“王爷,小陶爱你。你以后一定不要忘记我……”
慕辰坐在山巅处,纵观沙场上血肉横飞,那棕红色的大片影终于凝脂般不动,他身边的十来个九尺男儿也开始挥剑欢呼、蹦跳:“我们打赢了!”
慕辰打量着这些长腿的男子,不动声色地打着扇,时已至正午,他将丹凤美目微眯,一派的超脱。
乌米尔跪在他面前,冷笑:“你也该放了我了吧?你已将我法撤尔草原的三军将士诛了心,我也该收拾下残兵了!”
慕辰不语,苍白的唇微抿。
“呜呜呜!呜呜!”
猫兔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轮椅扶手爬到他腿上,不停地跳,烦躁无比地挥舞着肥爪子叫唤。
慕辰先是用漆黑的瞳子望着它,轻轻抚慰之,那猫兔子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顺着他没有知觉的腿往上爬,蹭到他的肩头,声音凄厉。
常衡亦脸色一变:“王爷,莫不是……?”
猫兔子从慕辰的肩头跳下,竟像陶蓁上次落难时一般歪扭着肥腿,跪拜至轮椅前。
主仆两人双目相撞,心领神会。
慕辰道:“常衡,你速去找寻。”
常衡拱手道:“是!”
说着,常衡绑了乌米尔纵马下山,慕辰从怀中摸出瓷瓶,按出两粒药丸入唇,再按一粒,痛得他扶着轮椅把手的惨白手指不住颤抖,双目却依旧固执地望着山下。
乌米尔先是由着被常衡擒拿着,待到山脚,竟顺着常衡的腰间取了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常衡的大腿一捅。
常衡疼得手一战,精力涣散时,乌米尔竟挥刀割了绳子,从马上跳下,常衡挥剑一砍,他竟跃起双足,剑砍在绳索上,乌米尔挥舞了一阵剑,砍了常衡的马足,撒腿便跑。
一路上,不顾恋战,边呼喊着撤退,边寻找着黄衫少女,终究没有寻得。
眼及之处,尽是昭曜军,一连退出三座城,从此闭门,回到营帐,与军师商议停战,军师却道:“世子,新劫来的那个女子,你说有用么?”
乌米尔眼前一亮,败军之痛竟稍稍缓解:“军师说得可是黄衫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