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勉强笑笑:“我吃饱了,真的没有胃再吃了,谢谢啦。”
使劲地推让一番,刘咪咪终于拗不过曼曼,盯着曼曼电脑前的word文档,曼曼急忙点了叉,愁眉苦脸地对她说:“咪咪我失恋了,没有心情,不好意思。”
只见刘咪咪冷哼一声:“现在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相亲的那几个,一个比一个神奇。”
曼曼望着她高高扬起地擦了倩碧面霜的黑脸,问:“怎么个神奇法呀?”
她咧咧嘴,啧啧地说:“都抠得要死!”
曼曼非常纳闷地问:“怎么个扣法呀?”心想馒头庄再抠门都知道请我吃饭啊,席上又是鸡、又是排骨的。
只见刘咪咪眼角一斜:“算了,不说了。”
曼曼急忙说:“咪咪姐,告诉我吧,我相亲经验少,也提防这点!”
——刘咪咪比她大两岁,今年已芳龄二十八。
只见刘咪咪鼻翼轻抖,再哼一声冷气,下巴也左右晃动着,依旧尖着嗓门道:“现在的男人呀,”
曼曼附和着说:“嗯嗯。”
刘咪咪继续说:“抠得要死,上次我去相亲,在肯德基见面,两个人刚坐下,明明是吃的饭时候,他却问我:’你喝点什么?’没见过那么抠的!”
曼曼附和着说:“是啊,太过分了!”
“把我气的呀,我说’橙汁儿’!”她刻意模仿着京腔儿说:“还有一次,和一个长得巨土的xx部的,(公务员),他爸爸对他说,这个女孩子什么都配得上你,我说我大学时候用笔记本电脑他说我奢侈,还说,’我觉得咱们世界观不同,我很难和你共度一生’,这叫什么屁话啊!”
说完了,刘咪咪依旧气得宽大的国字下巴一抖一抖,她的京片子模仿得太浓,不知咱怎么着,竟带出一口浓重的家乡话。
曼曼也只好说:“这样说话过分了些。”
不过,直到几个月后,曼曼也没见过她的笔记本身在何方。
这晚上,刘咪咪的嘴巴一直没有停下,亢奋地聊到半夜一点多,大珠小珠错杂谈,无非是刚来到单位,单位的人不热情、单位的设施差、单位的人土、单位的饭难吃之类,听得曼曼头晕脑转。
第二日早上,曼曼习惯性地六点半起床去洗手间,刚出来,只听刘咪咪在室里制止道:“嗳——,我身体不好,每天要多睡觉,你以后早上起来别拉水箱啦!”
金刚妹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当即一愣,却说:“好。”
之后的几天里,每天晚上,刘咪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社里的不是,兴致盎然地将宿舍里的的毛病挑了一遍又一遍:没有铺地板、没有浴缸、没有空调、挂衣服的架子太高、厨房里没有橱窗……
恰好曼曼的老爸的在京工作的同事从青岛那边回来,曼曼索性让老妈托他带来我读书时候用的浅绿色布帘子,将自己的床全然挡住,密不透风,企图阻止她滔滔江水般的话流,怎料她十分热情地隔着帘子冲我我喊道:“哎呀,你是从哪里买的布?围成这样你要做月子呀?”
一句话给曼曼噎得双眼瞪得老大。
正赶上周六章鱼出院,一个电话打过来:“小鳗鱼,我今天出院,要来接我么?”
“太好了!”曼曼高兴地抓着手机在床上一蹦。
“怎么我出院你这么开心么?”
章鱼十分疑惑地问。
“当然开心啦!你等着!”
曼曼挂掉电话后,开始哼着歌洗衣服,刘咪咪酸溜溜地问:"帅哥有约么?“
曼曼回答:”好哥们!“
鱼刚换上一身匡威的红t恤,白休闲长裤,脚上的木质拖鞋衬得得他分外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当然,他也的确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曼曼忍不住盯着他的脚想起某人,章鱼奇怪地冲着我笑,等我的答案,我说:“真的有钱人就是和装大象的葱鼻子不一样。”
章鱼笑着说:“怎么了?”
曼曼恨恨地,却故做淡然地说:“没什么,宿舍里刚驻扎进一个名牌发烧友,而且她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仗着自己舅舅的势力,啥仗啥势地忘了本。”
章鱼勾起嘴角淡笑:“是么?”
曼曼嘟嘟嘴,说:“算了,不说她了。”
章鱼慵懒地将包往肩上一甩,笑问:“小鳗鱼,去不去郊外钓鱼?”
曼曼十分高兴地跳脚拍着章鱼的肩膀:”去!“
待曼曼关上车门坐到他旁边之后,章鱼浅笑着:“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
曼曼同章鱼去了十渡。
没有去划竹排,两个人都嫌喧嚣,也没有去热热闹闹地骑马,太嘈杂,章鱼将车停在一家农家院的门外,背起鱼竿,跨上一个匡威的大包。
章鱼喜欢匡威这个牌子,他告诉她,最早制造篮球鞋的就是匡威,于是,他对耐克和阿迪反而没有什么热衷。尽管北京人对耐克、阿迪达斯和kappa的追逐如此热烈。他也喜欢打篮,只是
身体不好,大学的时候,他们系只敢劳驾他上半场。
两人顺着墨青色的山脚逶迤而行,也不说话,贪婪地呼吸着野外的新鲜空气,一路上脚边、身旁叫不上名字来的鲜绿,像是一滴滴鲜活的氧气滴入血管里,血液也从此旺盛起来。
十渡的天蓝的彻底而纯粹,曼曼涩涩地想,不知道新西兰那边又是如何?恍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农村不是很好么?鲁玉为什么要不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