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青情不自禁地低眼窥探起女子琵琶后的容颜。
梁绍禹志在必得地一笑:“娉婷,抬起头来。”
白衣的唐装女子抬头,脸依旧半遮着,步摇随着她翩翩的步子悠悠微晃。
刘长青看到一双秋水眸子半张桃花脸。
云鬓花影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刘长青不知道怎么脑海里就蹦出一句还给语文老师多年的唐诗。
梁绍禹轻抬一下无框的镜架,摊手:“我们已买过单,剩下的事交给刘总了。“说完,款款掉头,转身就走。
刘长青咽一口唾沫:“等等,咱们不是来谈生意的么?“
梁绍禹扭头浅笑:“ppt刘总已看过,至于绍禹广告的价格,多一分嫌贵,少一分则嫌贱。“
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顾菲大步离开,关上朱色大门的时候,助手顾菲忍不住有些怀疑地问:“梁总,这单生意真的没问题么?”
梁绍禹不动声色一笑。一面笑着,头上忽然一紧,视力也迷糊起来。
脚下,忽然间便踩了棉花似的,眩晕得像上了大风颠簸的船上,又像是整个世界在摇摇摇欲坠似的,只得扶着额,倚着门站下。
顾菲见状,急忙挽住他的胳膊,一面打量着他略带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梁总,你怎么了?”
梁绍禹依旧扶着额头,双臂紧闭,勉力笑道:“没事。”
顾菲愤愤地从梁绍禹的手指上摘下车钥匙,酸溜溜地嗔怪道:“梁总昨晚想必又没睡好吧。”
(下)
梁绍禹自然知道顾菲话中的含义,歉意一笑:“也还好。”
说完,一股眩晕感又狂风大浪似的袭来,晕得他脑袋一紧再一紧,胃里翻江倒海,呼吸也吃力起来。
“梁总!不要紧吧?”
顾菲只得腾出一只手匆匆开车门,吃力地扶着身高足有183的高大身躯挨在副驾驶座上,梁绍禹被动地倚着座位,声声粗喘着。
顾菲小跑着回驾驶座上,狠狠白了他一眼,从他的包里掏出一个白色无包装的小瓶,拍出两粒药片送到梁绍禹的唇边,重重地埋怨一声:“活该。“
梁绍禹缓缓地吞下去,顾菲细细端详着那张微带痛苦的俊脸,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大小的氧气瓶,熟练地将罩口戴在他鼻唇之间,大约十分钟之后,把着方向盘,劝说道:“好些了么?回家休息吧。“
梁绍禹闭目养神,懒散地摇摇手指。
顾菲再问:“回公司?“
——安安分分待在公司似乎不像是他的风格。
梁绍禹再摇食指,将氧气罩取下,闭目笑问:“会打高尔夫球么?“
顾菲细细抚摸着方向盘,仔细地品味的梁绍禹的话,顺从地回答:“你教我的。”
梁绍禹睁开眼睛,镜片后的深邃的眸子深得不见底:“很好,去风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