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
胜男看一眼像是和梁少游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光头男,对姐夫摇头:“回到公司时候都要下班了。”
梁少游勾起唇角冲光头男一笑:“放心,艺术家先生会送姐夫回去的,对吧?艺术家先生?”
光头男被动地点点头,承诺道:“假小子,放心,他已经被我整得够惨了,我不会再趁人之危的。”
“你!”胜男有些意外。
“要下班了也得去,回去加班,把今天耽误的补上,”梁少游淡淡地说着,从印着老鹰图案的钱夹里抽出几张纸币塞给胜男:“打车回去。”
“不要,坐地铁快。”胜男将手往后一缩。
梁少游固执地将手臂擎着,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一咧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快去上班!”
胜男只得收起来,却盯着梁少游发白的唇,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快去吧,假小子,当心被老板炒。”光头男说。
胜男只得离开,撒腿跑几步,却又掉头:“姐夫快回医院吧!”
待胜男走远,光头男低头望一眼梁少游,冷笑一声:“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怪死心塌地的,真不知道她了解真相后会怎么样。”
梁少游面无表情,望着胜男背影的背影缩小成一条线时,伸出两根手指:“有烟么?”
。。。。。。
胜男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故事。她在地铁里打了不知多少呵欠,抹着困顿的眼泪晃了许久——机场专线,2号线地铁,1号线,下车的时候,瞅一眼手机,已是四点四十三分,公司五点下班。
胜男甩开长腿就跑。
公司里地铁线尚且有一段距离,走一段马路人行道,再穿过二条胡同,才能到。
从第一条胡同匆匆转弯的时候,胜男还没有反映过来时,便已摔出去老远。
“刷——“
“啪!“
一阵急刹车声,一阵风声。
屁股落地的闷痛让胜男意识到,自己是被车撞飞出去好几米。
“哎呦!大爷的,疼死了!”
胜男拍拍手,急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见迎面冲上来一个男人,指着她劈头就骂:“你个妇道人家!走路不长眼睛啊!轧死你怎么办!”
胜男揉揉背摔痛的屁股,将这男人使劲往旁边一推:“我赶时间,没空理你。“
那男人却不依不饶,一把揪住胜男的胳膊,将胜男拽了个趔趄:“你是猪啊!被车撞了,就不知道让开车人带你去医院检查下?就不知道让他赔偿?”
胜男停下脚步,望着这个横眉竖眼的男人一愣。
一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不知抹了几斤啫喱膏的上竖的头发,一身迷彩的装束。
“你放开我!我赶时间!”胜男一用力,挣脱开来。
“不知好歹的女人!怎么像我要强奸你似的!你低头看看自己那俩小笼包,我至于吗!”那男孩子有些愤怒地一把拽回胜男,一双手像铁钳子似的,胜男飞起一脚。
那男孩子迅速一闪,却往胜男身后一看,大叫大嚷起来:“巴顿!巴顿!你丫的别跑!“
说完,松开胜男甩开步子就狂奔,胜男看一眼那人比自己还风车电掣的速度,突然想起一个词:脱缰的野狗。
原来,这个男孩子的狗竟趁他下车之际,悄悄地溜出来逃走了。
“你这只死狗!再跑我炖了你!”
那人十分配合地高声骂着,胜男揉揉自己摔痛的屁股,发现一只脱缰的野狗正在追一只脱缰的雪橇狗。
没时间想那些了,胜男亦是朝公司的方向狂奔,满面红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公司时,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公司时,发现公司里的全体人员正用奥特曼看小怪兽的眼神盯着自己。
(上)
胜男亦是朝公司的方向狂奔,满面红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公司时,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公司时,发现公司里的全体人员正用奥特曼看小怪兽的眼神盯着自己。
胜男自知理亏,拍拍胸口,垂下头向自己的办公桌悄声走去,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帆布白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破了一处。
“哎,她终于回来了,据说昨天一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和她姐夫鬼混在一起。哎呀,真看不出来呀!”
“是啊,看上去长得多单纯!”
“这样的女孩最好骗了!”
胜男听到两个三十多岁的女同事正嬉笑着咬舌头,声音并不小,似乎是故意想让自己听到的。
望一眼自己的办公桌,只见桌子端端正正放着一个纸箱,纸箱内空无一物,尤待自己填充。
拿什么呢?
胜男打开自己办公桌正中的抽屉:一袋维维豆奶粉,一个盛象牙筷子和金属小勺的小盒子,一只hellokitty的带盖的粉红色小杯子,一本书。
豆奶粉是胜男当早餐吃的,每天早上一包,盛筷子和勺子的小盒子以及hellokitty的粉红色小杯子都是刚来北京的时候姐夫送的,书也是姐夫拿来的,他的公司的产品,讲如何做一个职场新人的。
胜男打量一眼宽到能盛得下电视机的纸箱,发现自己完全用不上。
胜男打个呵欠,胃也开始唱戏,突然就觉得困顿交加。解下背后的帆布双肩包,将豆奶粉、餐具盒和书装进包里,扫视一眼已经下班却仍在做最后的装模作样的同事们,突然笑出声来:今天终于不用加班了。
干笑几声,背包走人,胜男故意哼着胡彦斌的《失业情歌》大步出门,门口有一家刀削面店,她随便找一个位子坐下,要一碗茄子肉丝面,顺便补充了一句:“要大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