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出租车,怎么下的车,如何走在小区的路上的。
整个身体是飘的,飘得她找不到重心,胸内的五福六脏亦是空的,空得她动用不了什么器官去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做梦。今晚是梦似乎大起大落得太过剧烈了些。
凌欢的电话被她一次次挂掉,bruce的也一概挂掉,她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却十二分的不愿意听。然而,手里还依旧握着手机。
抬头,社区的健身馆里,依旧有人在不停地挥舞着乒乓球拍,葛薇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也像这些人一般轻快地左右着,走到楼前的喷泉处时,葛薇只觉得自己浑身轻得压不住步子了。
秋风嗖嗖地刮在腿上,扬起她的围巾,刮在她苍凉的皮肤上。
蹲下,蹲在木质的地面上,拄着额头,直到有只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行为法则
男人的行为法则
葛薇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拿自己的脾气挑战男人的个性;第二,拿自己所谓的智商来判断他们的行为。
正文:
淮海路的时代广场。世界顶级奢侈品聚集的地方,老外比中国人多的地方。
四楼,一家藏在深处的私房菜馆,钟少航常来的地方。因为公司比较近,他和他的夫人划好了地盘:他在卢湾区这一代逍遥,她在徐家汇那边快活,两人互不相扰,而两人也的确做到了。
“为什么84年的红酒是好的呢?“
钟少航款款滴将醒酒瓶中的拉菲斟入对面女孩的高脚杯中时,大眼睛的女孩子盯着包装上的年份。一脸好奇。女孩子不过二十二三岁,皮肤是透亮的,连颊上微红的青春痘都透着清纯的气息。这是他喜欢的气息,因着这种气息随时随地的相伴,他的眼角至今是光滑的。
“很简单,因为那一年的阳光特别充足,所以葡萄的含糖量就特别高,因此葡萄香气也格外浓郁。“钟少航微笑着解释道,说完,给自己斟上,艺术家似的大手轻轻举杯,杯中剔透的暗红色液体轻漾:“愿这瓶拉菲伴我们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
两人举杯。
女孩子故意一口咽下。
“不是这样喝。”钟少航轻轻阻止着。
这样子。”钟少航便细心示范着。
女孩子便学着钟少航的样子先是将杯子以倾斜的角度送到鼻子前端,闻酒香,继而以画小圆圈的方式轻摇酒杯,再将杯子送到鼻子前端,深吸气,这次闻的是葡萄酒摇晃加温后散发出来的各种香气。然后,轻轻抿一小口,却没含出这酸溜溜的酒液有什么好处。
“嘘——用舌头搅动几下,让酒与舌面充分接触,并让味道在口腔中慢慢扩散开。”钟少航优雅地笑着,闭上眼毛浓眉的双目:“接着嘴唇微张轻吸一口气,酒香味道就会走充鼻腔,对,这时候要稍稍屏气,再将酒气自鼻腔吐出。”
小美女笨拙地模仿着,最后,干脆再饮一口:“太博大精深了,不会!”
钟少航声音滑糯:“没事,我慢慢教你。”
小美女夹起一片银鳕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啊,这里的菜好好吃哦!肉很鲜!对了,那什么是拉菲呢?”
——事实上,她在离开大学校门时,早已在各种时尚杂志上见过各种红酒的喝法和品种、场合礼仪。
钟少航轻笑:“拉菲是法国著名酒庄的名字,波尔多也是酒庄。”
“这样哈。“女孩子一脸崇拜:“akira你知道的真多。可是,挺贵的吧?”
钟少航依旧笑得和煦。被人崇拜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妙不可言。
吃完饭,送女孩子回家的时候,绅士地为女孩子开车门,女孩子便觉一直样在周围的好味道分明了些,蹦跳着上车,待到钟少航上车之后,远离了饭香,空气中这种淡淡的好闻的味道便清晰起来。
“怎么了?”钟少航问。
“你的香水味道真好,什么牌子的呀?”女孩子依旧像个好奇宝宝。
香奈儿蔚蓝男士。一款有海洋蓝天和阳光味道的香水,可是,被问及,钟少航突然乏味起来——比起他的装备,他更喜欢别人问的是他无所不知的学识。
“男士香水而已。”钟少航依旧笑得满面春风,心却冷却下来。
驱车路过一处胡同,钟少航有时去照顾母子俩生意的小店灯光温暖如家。远望,朴素而美丽的老板娘正低头忙碌着,惹来钟少航一阵艳慕。想来,最近似乎有一周没去了,上次去,还是和葛薇他们一起去的那次。
说起葛薇,钟少航顺理成章地想起了那个小师弟。这两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好胜,怕是少不了闹矛盾吧。钟少航轻笑。
而此时,葛薇和凌欢的矛盾也的确闹到了一个沸点。
“这是什么态度。”凌欢冷眸子里再飞出一记冷刀子,关机。
另一边,葛薇蹲在木质的花坛中央,脑子里混作一团。直到直到有只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葛薇抬头,只见那个身材强壮的大男孩慢慢蹲下:“大眼妹,你干嘛呢?”
葛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又笑不出来,沉默着。
“和那个帅哥吵架了?”段峰笑问。
葛薇勉强一笑:“算…是吧。”说完,便觉鼻子又酸又疼。
“刚才不是好好的么?不会是因为我吵起来了吧?对不起啊!”段峰自作多情地判断着。
葛薇有气无力地摇头:“不是。你是在等我开门拿浴液是么?万一我不回来,你不是要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