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大方地请吃夜宵,吃完之后,鉴于和另一个实习生住得较远,提议三人在附近的宾馆住下,就这样,三个女人望着零星一两颗星子的天,漫步沉睡了的街道,偶尔行过一辆车,淡弱的灯火把三个人的身影拉得像纤细的巨人一样长。
葛薇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三晚上下班的时间。飞跑着下楼,包的拉锁都忘记拉上了。葛薇挥着忙到酸痛的胳膊,拦一辆出租车,一脚跨到车座上,接到的却是高云的电话。
“你今天可以去看他了,他的满月脸终于消肿了。前两天肿得别提多难看。”高云说。
“我正赶往医院,”葛薇问:“他这几天怎么样了?”
高云叹息一声,听得葛薇心在嗓子眼里一战又一战。
“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葛薇着急开来。
“因为伤得并不重,水肿消了一部分。“高云沉重地说。
“太好了!那你叹什么气呀?“葛薇琢磨着沉重,自己也沉重起来。
“可是,”高云顿了顿,继续道:“他胸以下依旧没有感觉。“
葛薇的眼眶忽地便朦胧起一大片。车窗外淮海路上的红绿蓝也混成一大片,迷迷糊糊,魔幻中的景一般,脑子里嗡嗡的,路边的火树银花全都凝结成混沌了。出租车司机公放的电台笑话一句也没有听入她的耳中。
“也就是说,”豆大的一滴泪从葛薇的眼睛里滚出入,淌进嘴里,咸得发苦:“他,真的瘫痪了么?”
葛薇想到那天晚上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时瞳孔里说不清的东西,想起那一晚帮他擦身体的时候他一脸像是被炮烙了一般的神情,不觉一阵阵眼泪哗哗地从眼眶中溢下来。
“人是我害的,你放心,他就是瘫痪了我也会跟着他。”葛薇一边说着,鼻涕也收不住闸,哗哗淌下。
高云在电话那头听的云里雾里:“啊?你等等?我有说他要瘫痪了么?你着什么急啊?”
葛薇一听,眼泪刷地干涸在眼眶中,鼻涕也不觉停止了:“你吓死我了!那他到底怎么了?”
高云说出的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葛薇嫂子,你听我说。凌欢需要一些特殊的方式帮他恢复。”
一听特殊,葛薇便想起那只胸前的大手来。
“你在听么?”高云听不到葛薇的声音,便试探着。
“嗯。”葛薇努力让自己沉住气,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前。
“我姐夫说,凌欢这小子身体没有知觉是严重的心理障碍导致的。”高云说。
“他十六岁的时候那一摔,一辈子最想打的篮球便和他拜拜了,这对他打击很大,而且……”高云说到这,努力想用委婉的方式表达:“他曾经受过男护工的虐待,所以,对他的脊背伤有强大的排斥心理,越是排斥,他越是……”
“男,男护工是怎么……虐待他的?”葛薇想起网络小说上上的皮鞭蜡烛,浑身打了个哆嗦。
“听他妈说,第二天早上一来,发现他□被烫出许多水泡。具体我不知道,他自己说是帮他擦身体的时候弄的。”高云道。
“那他那里……没有烫坏吧?”葛薇好奇地忍痛问道。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鲁智深似的爽朗笑。
“当然没,破皮而已,疤都没留下,哈哈哈!”高云笑省一阵高过一阵。
葛薇只觉得周身一身脱力,长吐一口气。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葛薇挺起胸,眼前闪过小学时候课本上□□的姿态。
“精神上开导他,还有,你知道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么?”高云的声音放低了些。
葛薇脸刷得一红。
耳畔响着高云一句又一句直接而火辣的建议,葛薇只觉得浑身烫得烤起来。
“葛薇,葛薇嫂子,你有在听么?”
“喂喂喂,我告诉你,他都三十岁的人了,只谈过一次恋爱,他对你是认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他,也算帮你自己。“
“这些年来他不容易,你希望他以后都躺在医院,第二个梦想也失去么?他是为你受伤,我觉得你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就太对不起他了!”
高云用训篮球队员的口才先是谆谆善诱,再是连哄带吓,葛薇的双腿抖得厉害。
红灯一个接一个,像是凌欢或者高云的说客一般,留下了漫长而漫长的口才展示机会。
整个人早已像烧熟的食物一般,周身都烤得发烫,葛薇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这种道德上的谴责。
脊梁后的汗水顺着t恤大滴大滴滴滑入腰间,腿也孜孜冒着汗。
葛薇终于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压力,打断道:“别说了。“
失礼地挂掉电话,葛薇心里的小鹿依旧在狂奔。
绿灯亮时,葛薇终于做好了这个决定。
“司机师傅,不去xx路了,去雾凇路。“葛薇怯怯地道。
回到家,将自己的屋门反锁上,打开盛内衣的橱柜,一套黑色的内衣显眼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一个月前自己离开北京的时候,唯一一个年龄相仿的同事送给她的。因为没有竞争关系,又是唯一的年轻人,两人竟成了好友,她送这个礼物的时候说:“穿给你的下一个爱人。”
脱掉身上的束缚,上身缓缓倾斜至45°,戴上胸衣,微微收紧着,双峰插入一只铅笔的弧度便立刻呈现。难怪许多年前,曾有人说像花瓣。就是那个说她美丽的线条像花瓣的男人,曾痛惜道:“葛薇,你的柏拉图是最自私的爱。为了坚守你的骄傲?为了驻扎你的尊严?那么,为什么不为了爱而付出?我曾经一度想和你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甚至五十年,但如果你只是这样,我和你无法维持完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