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周翎早上的报告:“我已让雅多公司今天将本周的bbs全部写完……”终于知道为什么葛薇竟如此恼火。
他不忍地掏出手机,便要制止周翎,电话即将拨通的时候,却又挂断,放下手机,上车,催动自己的宝马x6上路时,心下忽然对葛薇有了几分敬意。
驱车途经一所大学的球场,一帮男大学生们正打得热火烧天,凌欢只觉得双手又热又痒。受伤之后,他再也没正式打过一次篮球。读大学的那几年,他总是刻意绕开球场、避开球赛,哪怕体育部的人如何邀请:你那么高,打篮球一定很棒啊!你看你长得多像流川枫!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我讨厌篮球。
秋深了,夕阳下的少年们依旧光着膀子,一如他少年时。几个少年显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近投也不进,也不会换手投球,假动作也不行。真是一群小笨蛋!
凌欢将车子折回来,手心越来越痒,脚底亦是被一种难言的力量刺激着。
既然不是正式比赛,又是这样的几个孩子,脊背应该问题不大。
忽然想起那日的运动装还在车上,凌欢眼中闪过一丝灼人的光彩。
抄球,三分,单手上篮,盖帽,假动作投球,后仰跳投,不到二十分钟,几个大学生已被这个大自己几岁的男人惊得嘴都张成了“o”字。
“侬,侬老早点是做啥额?”(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罚球时,一个男大学生忍不住问轻松准投的凌欢道。
凌欢略一思索,望着沉下的夕阳,顿了一下:“曾是运动员。”
比赛继续,凌欢忽然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已开始透支,脊背亦开始隐隐作痛。
正在这时候,一句刚烈的话在他的耳畔激荡:“你就是要追条母狗,也要尊重她!”
凌欢只觉得忍俊不禁,篮球适时地飞过来,凌欢后退一步,刚要接住球,却觉膝盖处狠狠地刺了一下,下一刻,膝盖如快速发酵一般肿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冰块vs丝滑奶茶
当骄傲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给自己做一个swot分析:优势,劣势,机会,威胁,看看自己最初的梦想能不能到达;当冰块和奶茶同时将自己的冰度和丝滑传达,葛薇知道,自己要付出爱的代价。
正文:
bruce兴致勃勃地开着凌欢的私家座驾,摇头晃脑地哼唱着网络上刚流行的讽刺某电视剧的神曲。
凌欢抬高着膝盖韧带拉伤的僵直右腿,终于忍不住道:“这几天要早晚接送我,很开心么?”
bruce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回头望一眼凌欢笔直修长的——伤腿,急忙点头:“开心啊!早晚接送船长,是我的荣幸!”
凌欢寒着脸捉弄道:“船长腿瘸了,你很开心?”
bruce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是啊,船长偶尔受下伤,生下病,才像一个真实的人,才跟我的距离近一些,不然,我只能把船长当神来崇拜,觉得船长高不可攀……”bruce油腔滑调地道。
“废话。”凌欢道。
“我说实话啊船长,”bruce坏笑道,“这样的话,葛薇姐就可以关心你一下了。”
凌欢一怔,耳畔再次响起那个傻妞毫无顾忌的大骂——你就是追一条母狗,也得尊重她!
我不尊重她了么?凌欢暗暗思忖着,bruce已将车开入他所在的小区,开至楼下。
“船长,我来接驾了。”bruce将车停下之后,十分狗腿地嬉笑着绕到车后面,笑着开车门,然后,双手递上一支亮晶晶的——拐杖。
凌欢拄拐到家中卧室安顿下来时,胃部已开始对他的不规律饮食提出强烈抗议,凌欢这才发觉,晚上先是见那个傻女人,后去打篮球,竟忘记了吃晚餐。一时间,脊背痛、腿痛、胃痛,在凌欢身上疼出一曲华丽的交响曲。
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凌欢凝望着对面的那幅巨大的仿□□名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画中的少女亦是一脸迷茫地用大眼睛望着他。
这是早在十七世纪的荷兰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的名作,是凌欢一直深深迷恋的作品,无独有偶,除了画作之外,还有他一直深深为之着迷的同名故事。故事里,戴耳环的少女名叫葛丽叶,受聘成为画家维梅尔的女佣,画家深深爱着这个朴素却美丽的女子,但是,他们之间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掌管维梅尔家经济实权的刁钻岳母,表面高贵优雅实际嫉妒成性的维梅尔夫人,还有无法逾越的身份和地位……当《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作品完成之后,葛丽叶被那两个气急败坏的女人赶出了画家府邸,最后,竟嫁给了一个屠夫的儿子,这段感情,无疾而终。画中的少女眼睛大而漂亮,坚强而单纯,却带了些许凄楚与哀伤。隐隐约约在脖颈处的珍珠纯洁而朴素,更是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一直以来,凌欢都从那双眼睛里看得到当年的她,不知怎么了,今天,竟觉得这眼神与那个名叫葛薇的丫头出奇得相似。
她下班了么?
他看一眼赠送失败的手表,心下默问。
如他所料,葛薇此时依旧在不舍昼夜的加班。
“宣传力度不够!”
“宣传重点不突出!”
“提供信息要更明显!”
“宣传角度还是有误!”
周翎乐此不彼地发号着施令。
这边,ada又开始下达新一轮任务:“cici,我们去给兼职打个电话,让他把所有的文案都发到各个网站上。”
葛薇看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是晚间八点三十七分。